了各种高阶圣职者的伯特伦并没有什么用处。他伸展双臂,向后靠在柜台上,似笑非笑“莱威大人……我难道是维萨城中第一个有幸迎接您的人吗?真是令人受宠若惊呐。”
人人都在猜测这位独立特行的牧师会如何出现,他却偷偷摸摸来找一个在满城权贵之中毫不起眼的、早已抛弃自己身份的冒险者吗?
“……您认识我?”莱威有些意外。
“小时候见过。”伯特伦随口回答,“我的记忆力还算不错。”
莱威若有所思地点头“跟您的兄弟一样,这算是格瑞安家的天赋吗?”
伯特伦依然漫不经心地笑着,眼神却已经沉了下去。
果然,那牧师微笑着开口“也许您不知道,我和您的弟弟,贝林·格瑞安,有挺不错的交情。”
走出酒馆时伯特伦又打了好几个哆嗦,这回是冷的。
他还没哆嗦完,楼上扔下来个小东西,准准地砸向他头顶,但没能击中就被他一把抓在手心。
二楼的窗啪一声关上,他连那女孩儿的影子都没能看到。
手心里是枚印章戒指,边缘已经有些磨损,制作精美,图案却有些一言难尽——是只穿着盔甲还挥舞着一柄长锤的鹅。
伯特伦盯着它看了好一会儿,心情说不出的复杂。
这是他画的……独属于贝林·格瑞安,他那个呆头呆脑,固执又古板的弟弟的徽记。小时候他们需要学习各种徽章印记,并且牢牢记住其中的含义,贝林问他,有一天他们是不是也会有自己的徽记,他就胡乱给他画了一个,免得他又一直追根究底地问些他回答不出来的问题,其中取笑的意味还多过安抚,那家伙居然都没有看出来……
不,他不会直到现在还意识不到其中的玩笑,却居然真把它做了出来……那家伙到底在想什么?他难道在用这个作为凭信指挥夜鹰吗?他的下属们不会笑到失去战斗能力吗?
脑子里有点乱。他怀疑这才是那个女孩儿原本该用来引诱他的东西,但他太过配合,以至于没能用上……如果他一开始就看到了这个,不知道是否还能那么冷静地面对莱威。
……但结果也不会有什么不同。
他牙痛般咧咧嘴,抬腿晃悠悠走回独角兽号。
他得好好想想,该如何完成那个……他“不得不完成”的交易。
这一晚埃德与风尘仆仆赶来的小国王交谈至深夜,其中一大半的时间埃德都尴尬得浑身发痒。弗里德里克对他极为热情,考虑到他们上几次见面时的鸡飞狗跳,这份热情就……让人颇难消受。
弗里德里克并非没有察觉,甚至比埃德更为尴尬,但还是坚持热情到底,让埃德不禁想起博雷纳的评价——“不管怎样,是真的很努力了”。
不管怎样,努力总比不努力要好。
小国王满脸通红又试图保持尊严,绷得像块木板似的向他道了歉,为他曾经的猜疑忌恨和荒唐举止。埃德隐约觉得他的猜疑并没有彻底消除,他的道歉也未必有太多真心,但比从前那个只会尖叫咒骂着认为只要他戴上了王冠,所有人就该无条件地服从他的偏执少年,实在好得不止一点半点。
他也确实很认真地向埃德请教了许多问题——茉伊拉似乎将她所知道的一切全都告诉了他,不管他是否能理解。如果是这份过于沉重的压力让任性的少年国王稍稍成熟起来……倒也不是什么坏事。
埃德耐心地回答他所有的问题,用他能够理解的方式解答。或许是承认了彼此这份认真,告别时他们之间的气氛已经不那么怪异,连少年那点装模作样的矜持都显得可爱起来。
但小国王的最后一个问题还是透出了点天真。
“我们会成功的,是吗?”他问。
“……我们都如此希望。”埃德回答。
这大概不是弗里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