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渊就相信了他。
“起来吧,你是我的儿子,我自然相信你。”
李世民暗中吁了口气,但仍不敢掉以轻心:“父亲,还是让三司审问一下吧,这样儿也放心。”
这种事有什么好审问的?
无非就是忠臣冒死进谏,审不出什么来。
李渊淡淡道:“不必了,你去跟他们说,让他们回去。”
多说多错,李世民道声是就告退了。
在李世民离开之后,李渊无力地靠在榻上,问岳郁:“你是不是也觉得孤老了,该退位让贤了?”
这话吓得岳郁大惊失色,“噗通”跪地:“陛下,老奴不敢,也没有这个想法。”
李渊收回目光,看向窗外的天空,喃喃道:“或许是孤病了,又有突厥虎视眈眈,所以他们感到害怕了......”
这一夜,李渊没怎么睡好,他做了一晚上的梦。
在梦中,他一会儿梦到自己在杨广手下当差,一会儿梦到自己在晋阳起兵,一会儿又梦到自己当上了皇帝号令天下......后来,他还梦到了死去的那些儿子。
梦的最后,他眼睁睁地看着王庾在刑场被处以死刑,身首异处,用那双孺慕的眼睛看着他。
“啊——”
李渊从梦中惊醒,浑身都在冒冷汗。
“陛下,您怎么了?是不是做噩梦了?”万氏拿起锦帕,轻轻地给李渊拭去额头上的汗。
李渊一把抓住她的手:“小庾儿呢?她怎么样了?”
万氏错愕:“陛下,您这是忘了吗?小庾儿在大理寺牢狱,您还没有定夺......”
手上的力道瞬间消失。
李渊长吁了一口气,吩咐道:“去准备一下,孤要沐浴。”
......
太史局。
林郅悟爬上观星台的顶层,气喘吁吁地在袁天罡对面坐下,抄起案上的茶壶就往嘴里倒。
“看来,平国公体内的毒已解,身体也无恙了。”袁天罡笑呵呵地说。
“咕咚咕咚”喝完茶壶里的茶,林郅悟重重地把茶壶一放:“小庾儿在牢里不知道受了多少苦,你居然还笑得出来?”
袁天罡笑容一僵,淡淡道:“那你要我怎么样?嚎啕大哭吗?”
林郅悟:“......那也不应该什么都不做吧?你身为小庾儿的师父,就忍心看她身陷囹圄,最后被处死吗?
“你是太史令,陛下又最信天命之说,你只要说小庾儿没有谋反之心,是上天派来帮助大唐的,陛下就会放了她。”
袁天罡板下脸:“你是让我欺君?”
“什么欺君?这是事实,我只是让你阐述事实。”林郅悟急得吼了出来。
袁天罡沉吟片刻:“虽然小庾儿没有谋反之心是事实,但我不能说小庾儿是上天派来的,这一点是欺君。”
“这不是欺君,小庾儿就是上天派来帮助大唐的,她本就不是这个世......”林郅悟突然住口。
好险,差点就把秘密说出来了。
袁天罡却没有放过他,倾身靠近:“她本不是什么?”
“没什么。”林郅悟移开视线,身体往后仰,远离袁天罡身上散发出的强大压力。
见袁天罡还想逼问,林郅悟怒而起身:“你到底救不救小庾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