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卿在叫到自己名字的时候，终于喝完了手里的咖啡。

她走到明亮的大厅，看到房间中央开着巨大的舞台灯，因为光线太刺眼，她竟然连面试是几人都没有看清楚。

她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

“弹一段钢琴吧！我不说停，你就一直弹下去。”

祁阳的声音从黑暗中传了过来。

长卿几乎是闭着眼睛走到钢琴边，心里还暗骂，这祁阳是不是有什么怪癖。一般人面试，都是来一首曲子，他倒好，他不说听，别人还不准停。那一会儿，自己是一直弹一首屋子呢？还是把自己会弹的曲子都弹一遍。

她选的依旧是最熟悉的曲子——《婚礼进行曲》，这是郎攸宁曾经教她的第一首曲子，不过，也是被他吐槽最多的一首曲子。他曾经评价，她弹这曲子的时候，就跟一个没有感情的木头人并没有什么差别。

手指在琴键上飞舞，明明是一首甜蜜的婚礼进行曲，但是，坐在黑暗中的祁阳只能听到没有感情的音符。

长卿闭着眼睛，头疼，疲惫，让她脑子里突然一片空白。但是，人是有惯性的，即便脑子已经放空，但是，她的手却没有停下。

突然，她的脑子里像是电影回放一样，春城的事情历历在目，她想停下来，但是，脑子却像是失灵一样，直到画面定格在梦境中无数次出现过的画面。

黑白照片，爸爸妈妈哭红的眼睛

长卿知道，一定是柳星再搞鬼。她一直在容忍，但是，她不能控制自己的愤怒，手指的速度越来越快，甜蜜的恋曲突然改变，祁阳突然觉得整个房间的气氛都变了，那激昂的声音，敲击在了在场每一个人的心上，祁阳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站了起来，但是，钢琴声突然停了，长卿的脑子，突然就像雨后的天空。只是，滴滴答答的鼻血一滴滴的掉在白色的短袖上，坐下灯光下的女孩，眼神迷离，像一只误入凡尘的妖精。

灯，突然关了。

长卿坐在黑暗中，这里，只有呼吸声。

等到工作人员再打开，长卿也睁开了眼睛。

“擦擦！”

工作人员小跑着把纸递了过来，长卿低下头，按住了自己的鼻子。

大约过了两三分钟，等视线恢复，长卿才看到，祁阳的身边竟然还坐着早早就进来面试的陆迩以及云辰。除了这两人，另一边坐的竟然是颜朗和一个秃顶络腮胡的中年男人。

“顾小姐的钢琴是和谁学的？”

“我师傅说，我是半罐子水准，出来不准拿他的名字招摇撞骗。”

长卿突然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容，晃得祁阳都一愣。

她刚进来的时候，有点儿麻木，听了自己要求，她有几分迷茫，又有几分无奈，他敢肯定，她肯定在心里骂过自己。坐在钢琴边，她最开始平静，接着好像放空了自己，最后，不知道为什么她变成了愤怒，等停下的时候，她又有无尽的悲伤。现在，她笑的单纯的像一个孩子。

“哈哈！那你这师傅可是有眼不识金镶玉。”

颜朗也笑了出声。

“祁导说得对，不过，这是她唯一一次超常发挥。你可别对她报的希望太高！”

祁阳有点儿不敢相信。他是颜朗的粉丝，颜朗的演奏会他可是都听过的，但他从来都没有听说过他竟然有一个徒弟，而且，貌似这徒弟的水准也不低。这次，有机会邀请颜朗出演一个这个角色，他可是没少花心思。

“她是你徒弟？”

祁阳还有点儿难以置信。

“嗯！教了几年！但是，冥顽不灵。”

“哈哈！顾小姐的技术不错，就你了！”

长卿还想着，怎么也得自己表演一段，结果，也不知道是不是颜朗的原因，祁阳竟然没让自己演，就把自己给定下了。

“那谢谢祁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