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这个时候他不该抛下她，不能抛下她，可是……

他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嗓音沙哑道“兮儿，对不起！”

锦兮摇头，再摇头，她不怪他。她向后退了两步，从他怀里退了出来，然后目送他离开。厉唯衍深深地凝视她，心越来越不安，他不放心道“兮儿，等我回来。”

锦兮拼命点头，她等，一定会等！眼前模糊了，她却用力睁大双眼，看着他，绝然转身，大步离去。她追了两步，又猛地停了下来，最后无助地蹲了下去。

杨若兰看着台上泣不成声的儿媳妇，再看已经消失在大门口的厉唯衍，她连忙追了出去，追到酒店门口，终于追上了正要上车的厉唯衍，她气得大喝，“厉唯衍，你给我站住！”

厉唯衍后背一僵，自从他改姓之后，妈妈从来没有连名带姓地叫过他，他知道妈妈定是气狠了，他转过头去，脸上就挨了一巴掌，杨若兰气怒交加，“厉唯衍，你今天要踏出这里一步，我就没你这个儿子。”

“妈妈！”

“我不管你对舒雅是余情未了也好，是责任也罢，你娶了叶锦兮，我就只承认她这个儿媳妇，如果你还认我这个妈，就马上给我回去。”杨若兰厉声道。

“妈妈，归根结底，舒家都是因为您当初的一意孤行才会落得如此下场，我去送阿姨最后一程，是替您偿债。”厉唯衍说完，转身上了车。

杨若兰气得浑身发抖，她踉跄着后退了一步，还没有从惊怒中回过神来，申世媛慌慌张张从里面跑出来，“伯母，唯衍呢，他走了吗？”

杨若兰颓然点头，申世媛急得眼泪都流下来了，“伯母，您快进去看看，叶伯母死了，锦兮也哭晕过去了。”

杨若兰险些栽倒在地，世媛连忙搀扶着她疾步向酒店里走去，一场轰轰烈烈的婚礼，就此凄凉落幕。偶尔有人回忆起那天的情形，都忍不住感叹，命运弄人！

………………

殡仪馆里，锦兮一身白衣素缟，头发简单的绾起，鬓边插了一朵小白花，整张脸惨白无血色。她跪在灵前，眼神飘忽，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自从她在婚礼上看见不知何时断气的叶母哭晕过去后，醒来，她就是这副神情，不悲不喜也不哭，镇定自如的开始置办叶母的后事。

叶东宁亦是一身白衣，与锦兮跪在一起，有人前来吊唁，就鞠躬表示感谢。

厉唯衍在婚礼前夕，就将叶母的后事安排妥当，此时顾远兮与程靖骁忙进忙出，世媛与小离也来帮忙，两人站在旁边，看着锦兮那副生亦何欢、死亦何哀的神情，两人心里都是一疼。

此刻，她们倒希望她在婚礼上那样，痛痛快快哭一场，总好过现在这种哀莫大于心死的模样。

安小离忍不住要上前去安慰她，却被程靖骁捉住了手腕，他冲她摇头，“让她一个人静一静，你跟我出来一下。”

安小离从他掌中将手腕抽回，她又看了锦兮一眼，叮嘱世媛在这里守着她，她这才跟在程靖骁身后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