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现在，你去给把钟志诚叫进来。”

向紫萱也不问他叫钟志诚干什么，乖乖地就过去开门喊人。直到钟志诚将牧廷越抱起来走进卫生间，她才明白过来。

很快，卫生间里传出水声。

向紫萱在这水声里眼泪如雨，心疼得无法呼吸。

他那样勘称得上叱咤风云的人，居然连上厕所都要人帮忙，他心里有多苦？如果这样的痛苦煎熬要承受一辈子……

向紫萱不敢继续想下去，只有眼泪如珠子一般汹涌地滚落下来，源源不断。

他为国为民劳心劳力，从来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为什么要对他这么残忍？

在钟志诚带着牧廷越回到病床上之前，向紫萱飞快地擦干净眼泪，并且特地走到窗户那吹了一下，免得被看出哭过的痕迹。

不一会儿，钟志诚将人放回病床上，然后安静地退出门外守着。

“吃点水果，好不好？”向紫萱手里抓着苹果和刀子，低头认真地削着。她没有牧廷越的刀工，所以削得很慢，也削得很小心翼翼。

牧廷越没回答，安静地望着她专注的样子。这时候她的眼眸低垂，睫毛就会显得浓密且长，像极了两只黑色的蝴蝶翅膀，让人见了就会觉得她应该有一双很漂亮的眼睛。

事实也是如此。

牧廷越就这么看着，看得心底渐渐趋于平和。

“给。”向紫萱笑眯眯地将苹果送到牧廷越嘴边。果皮虽然中途断了两次，但削出来的苹果卖相还是很不错的，反正她自己很满意。

牧廷越到底还是咬了一口。

向紫萱满意地笑了，笑得大眼睛变成了两弯弯月，低头就着他咬过的地方咬了一口。

两个人就这样你一口我一口的，分食完了一个苹果，仿佛那个苹果是什么世间珍馐。

向紫萱扯了纸巾擦去手上的汁水，牧廷越突然伸手抚上她细滑的脸。

“怎么了？”她不解地仰起头，扑闪扑闪的大眼睛里带着无声的询问，还有担忧。

牧廷越的指尖一路往上，然后曲起来敲了她的额头一下。“没事。”

向紫萱笑嘻嘻地抓住他的手，凑上去咬了一口，还做了个鬼脸。

鹰目瞬间变得更加幽暗起来，多少的暗潮翻涌都藏在里面，只是谁也看不出来。

他戎马半生，轰轰烈烈，唯有眼前这个女人有能耐让他感受到内心的和平。她仿佛有一种特殊的能耐，能让波涛汹涌、漩涡激流统统变成细水长流，恬静而美好。

向紫萱不知道他是怎么了，只是觉得他的眼神让她有些口干舌燥，以至于她本能地咽了一口唾沫，脸也泛红冒热气。

牧廷越突然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去洗澡吧。”

“好。”向紫萱跑进浴室洗干净手，然后找了干净的衣服和洗漱用具钻进了浴室。

如今虽然已经过了三伏天，但荣城的天气依旧闷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