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全都说了?恐怕不见得罢!”若水冷嗖嗖的眼神向她一扫,姚皇后忽地打了个寒颤。
“不是我不告诉你,我、我是真的不知道他是谁!这些年来,他只是通过别人的传话来和我互通消息,我真的再没有见过他,我、我没有骗你!”
姚皇后急急地辩白道。
“是吗?那小安子是谁?”
“小安子?”姚皇后一脸恐惧地看着若水,“小安子是他身边养的一条狗!对了,下毒害你的人,就是那小安子!那天晚上,你桌上的酒杯里涂有毒药,那毒就是小安子所制,真的不是我,不是我害死的你!”
窗外的圣德帝又是浑身一颤。
老天哪,这么多年来,他竟和一个毒蝎心肠的女人同床共枕了这么久!
她心里的怨毒竟然这么深,这么重!
虽然他早就看出她有图谋异心,却没料到,事情的真相……是这样!
“你害我,害太子殿下,都是事出有因,可是你为什么还要毒害陛下,他是你的丈夫!难道你对自己的丈夫也半点不念夫妻之情吗?”
若水毫不放松地紧紧逼问。
现在可是一个让姚皇后亲口承认自己罪状的天赐良机,因为连番的心理战术频繁轰炸,姚皇后几乎已经失去了反抗的力气,她彻底被自己装成的女鬼吓破了胆,自会吐露真相。
“丈夫?他也配算是我的丈夫?”
姚皇后忽而惨淡的笑了一下,眼神中虽是仍然充满恐惧,但更多的却是凄凉、怨恨和讽刺。
“所谓一丈之内才为夫!他的心从来就没在我的身上,他离得我远远的,他算是什么丈夫!当我每夜每夜从梦中惊醒的时候,他在哪里?当我生小九痛得死去活来的时候,他在哪里?当我忍受孤冷凄夜的时候,他在哪里?他在别的女人的床上!他当成心肝宝贝的女人死了,他就有了一个又一个的女人,他把这些女人通通当成那个死鬼皇后的替身!可是他的目光从来不曾在我的身上多停留半分!”
“就因为陛下不曾爱过你,你就想要他的命?可陛下待你不薄,他给了你高高在上的皇后之位,让你母仪天下,你就是这样回报他的吗?”
“本宫也不想的,可这一切都是他逼我的!”姚皇后恨恨地道“我父亲惨死,他为了安抚我,安抚我姚家,不得己才封了我为皇后,可是这皇后?看起来高高在上,可谁知道这背后的苦楚?本宫除了这个皇后的名头,根本就是一无所有!所以,我得不到的,我就毁了它!没有爱我的男人,本宫就要这天下!要这江山社稷!没人爱我,我会爱我自己!你说,我有什么错!”
姚皇后一声比一声大,嗓音嘶哑,两眼通红,似乎已经陷入了疯狂之中。
“那乐正毅又妨碍了你什么了?你为什么盗了他的虎符,在陛下面前陷害于他?”
“乐正毅?”姚皇后眯了眯眼,似乎想起了什么,仰起头来,笑道“哈哈,他敬酒不吃吃罚酒,本宫本来有意抬举他,只要他肯助本宫一臂之力,本宫许他天下第一人,可是他却一口拒绝。哼,不能为本宫所用的人,就是死路一条。于是本宫就顺水推舟,借刀杀人,派人取了他的虎符,再散布谣言说他要造反谋乱,果然三人成虎,枉陛下自负英明,这乐正毅造反的话听得多了,总会起疑心罢,可惜!却被你……哼!”
姚皇后想起自己功败垂名,全是拜眼前之鬼所赐,不由满腹怨毒地瞪了若水一眼,再一想,对方已经被自己变成了鬼,这口气倒算是出了。
她当若水是鬼,说话自是毫不避讳,更何况这番话压在她心头二十年,就像是一个毒瘤,越积越大,压得她几乎要爆发了,却没有可以倾诉之人。
所以她只能靠一些暴力行为来发泄。
没想到今天能够痛痛快快地宣之于口,这番痛快实在是畅美难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