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个妇道人家,且身子重,还那么黏黏糊糊的,你不想想自己,也得想想肚子里的孩子,什么回家去睡,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跟我睡。”
......
相嫣一顿。徭
“今儿晚上翠云楼里有清官人的才艺表演,你别在这儿耽误爷时间。”郭铴放下车帘。
“没有你我睡不踏实。”相嫣低三下四央着。
“你要在王府里睡不踏实。就回你相府去睡。回头我再去接你。”郭铴像是见了鬼似的,急于把相嫣给甩掉。
刚掰开相嫣的手,便叫车夫快马加鞭的驰骋而去。
城中灰尘被荡的老高。
相嫣努力忍了忍眼泪。
相大英走在前头,相嫣跟在后头。徭
“同样是爹的孩子,今日在大殿之上,皇上跟合妃娘娘就是向着郭铴说话的,可是爹你,明知道女儿受了委屈,却是帮着他们说话,这不是助长了他们的志气,灭了咱们的威风么?”相嫣有些愤愤然,走着走着,越觉得脚下虚浮,像是踩在云里,想想肚子里的孩子,又想想郭铴的态度,便恨恨的拿手帕子去拍了拍肚子。
婢女春鱼吓的脸白,赶紧拉住。
相大英停住脚,回头叹了口气:“嫣儿,你不是小孩子了,伤了肚子里的皇孙怎么办?”
“爹不管女儿的死活,只管女儿的肚子。”
“你是如何嫁进王府的,咱们心中都清楚,若说你如今受委屈,当初心心念念想嫁过去的,也是你。如今已然有了身孕,女婿又是堂堂皇子,爹不过是一介小官,咱们还能说什么?若你一时气愤,伤了腹中的孩子,那咱们岂会有好日子过?怕是从此以后,你的荣华富贵都烟消云散了。”
“是爹的荣华富贵都烟消云散了吧。”相嫣始终有些生气,或许是对郭铴的气无处可撒:“爹如今是二皇子的岳父,在城中提起来,那可是响当当的名头,可怜了女儿,如今女儿的境遇,爹也看的一清二楚,这个郭铴,根本不是好好过日子的。”
相大英叹了口气。徭
别说如今郭铴不是好好过日子的人。
便是以前,郭铴也从来不是什么好好过日子的人。
拈花惹草、眠花宿柳,哪里都有他。
可自家女儿死乞白赖要跟他成亲,自己这个做爹的又有什么办法。
如今自家女儿大着肚子诉苦,相大英却也帮不上什么忙。
“爹以前都是疼我的,如今也不疼我了。”相嫣抱怨。
“你以前在相府时,也是千金大小姐,谁敢给你气受,你可是看什么不顺眼,当时就翻脸的,如今挨了郭铴的打,在大殿之上,你也会委曲求全了,会帮着郭铴说话了,这真是让爹,刮目相看。”徭
“爹这是在讽刺我?”
“没......有。”
“爹就是这意思。”相嫣揪着手中的帕子,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如今刚嫁给他,我便过得水深火热,往后的日子怎么样,还没个定数呢。”相嫣翻翻自己的衣袖,皮肤上一片一片的青紫就像天欲落雨之前的乌云,那么浓厚,那么阴暗,那么让人害怕。层层叠叠,旧伤新伤。
天落雨,只有一时。
她挨打,什么时候是个头呢。
相嫣有些后怕。
她无奈的将翻起的衣袖又重新放下,似乎是怕人看见似的,将绣着织金线夕颜花的衣袖放下来盖到手背。徭
一股风,吹动她繁花织就的裙摆,鬓边步摇像是荡秋千似的晃啊晃啊,步摇金黄的光泽熠熠生辉,看的人眼里都是金星。
十几岁的年华,乌发垂垂,明眸皓齿。
一时间似乎回到了未嫁之时。
那时年少,只管跟着相大英撒娇。纵然有什么不顺遂的事,相大英也都是向着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