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唯衍在医院外的马路旁追上了舒雅,他抓住她的手腕,阻止了她继续向前跑,“舒雅,你别跑,无论你变成什么样,你都还是我认识的那个舒雅,不会变。”
舒雅楚楚可怜地望着他,苍白的脸上爬满了泪痕,“你真的不会介意?”
“不介意!”厉唯衍斩钉截铁道,舒雅眼底的忧郁因为他这句话慢慢散开,“唯衍,谢谢你,为了你,就算受再多的苦,我也不后悔。”
厉唯衍的心又往下沉了沉,他看着她苍白的脸,艰难道“你这些年到底去了哪里,又发生了些什么?”
无论是理智还是情感,都在阻止他问这个问题,但是他还是问出口了,与其这样一天发现一点,不如将所有事都摊在台面上,该他承担的,他不会逃避。
舒雅神情一愣,刚退去的忧郁又迅速汇聚到眼底,她低下头,声音像破了个洞一般,“如果你真的那么想知道,那你跟我去个地方吧。”
舒雅开车,载着厉唯衍向郊区开去,这段路他认识,是通往厉宅的大路。车子经过厉宅,又向前开了两公里,那里有一栋废弃的别墅,舒雅在别墅前停下车,淡淡道“到了。”
厉唯衍看着这栋残破不堪的别墅,他又回头看着舒雅,舒雅的神情充满惧色,她慢慢陷入回忆。
“我们约定的那晚,乔震威派人找到我,他说只要我不跟你走,他就放过你们。但是只要我跟你走,你这辈子都别想过一天安生日子。”
“你答应了他?”
“是,除了答应他,我别无选择。”舒雅闭上眼睛,声音里多了一抹苍凉,“我想用我的自由换取你一生光明前途,值得了。然而,乔震威的变态是你们都想象不出来的,我背上这幅野兽图刺青,只是他一小部分杰作……”
舒雅说着,声音就哽咽了。
除了她背上这幅刺青,乔震威加诸在她身上与心灵上的耻辱,根本就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她最初被关在地窖里那一年,她想过死,她用衣服搓成一股粗绳,然后亲手勒死自己,就在她奄奄一息时,乔震威赶了来,救下了她。
他不会允许他的玩物轻生,他要折磨她到死。而就是那个时候,她知道她怀孕了,孩子三个月,是厉唯衍的。为了这个孩子,她重新燃起了活下去的斗志。
她与乔震威斗智斗勇,那时候,蓝玫瑰照顾她的生活起居,因为两人同病相怜,蓝玫瑰帮她瞒下了她怀孕的事。然而随着肚子一天天变大,她终究还是瞒不住。
乔震威震怒,一脚一脚踹她的肚子,他发泄够了,就将她一个人扔在地窖里。那时她已经怀孕八个月,被乔震威踹得早产。
地窖里又黑又潮湿,她痛得死去活来,再凄厉的尖叫声,都引不来一个人。她承受着撕裂般的痛楚,不知道生了多久,终于将孩子生了下来。
那一声响亮的婴啼,是她人生中最美的乐章,即使她已经痛得快要死去,她心里仍然感动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