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伯利的生物课上,第一学期,就讲到查尔斯达尔文的进化论。
进化论,当今时代已成为一种近似真理的科学成果,然而在联邦的学校里,讲授这种理论的教师却往往心怀忐忑。
调查数据表明,全联邦范围内不相信进化论的民众数量一直超过百分之七十,教学进行到进化论这一章节时,当众反驳、抗议教师讲授进化论的学生,也十分寻常。
正因如此,在阿尔伯特小学,《自然》课本里,对生命演化只语焉不详的一笔带过。
但是在金伯利,精英阶层后代云集的地方,进化论的讲授则很轻松,讲台下的学生们几乎一致认可、欣然接受。
人,是由猴子变来,还是神用泥土捏成,其实用脚趾头想一想也不难明白。
金伯利的学生,即便他们的家庭成员们,在忽悠雇员、顾客和民众时用惯了《巴尔伯》之类的迷魂汤,但真相究竟如何,自己心里可是一清二楚,否则也做不到举重若轻,纵横捭阖,将大批无知平民玩弄于股掌之间。
当然,即便课堂上没有讲授,进化论这种生命科学的基础之一,方然也早就自学过。
达尔文的一系列归纳,在他看来,说服力是毋庸置疑的,但这也带来一个问题,也是之前拷问医学、却根本得不到答案的问题
如果说,人的衰老无可避免,那为什么灯塔水母,单细胞生物却不会衰老。
生命,不正是从原始的单细胞生物一步步演化到人的吗,可为什么,这演化却让人类,也让绝大多数的生命都染上了被称为“衰老”的绝症,即便再怎样长寿,也终究要掉进死亡的无底深渊呢。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道理,隐藏在这一句话里,方然暂时还没理解透彻。
他只模糊的意识到,既然进化论是正确的,那么,衰老这种现象,恐怕就对生命十分关键。
不知不觉,一学期很快过去,期末考核里,方然的《生物》科目又得到了a+的评价,经过观察,他觉得这门课程的教师,毕业自马萨诸塞理工学院的阿尔贝雅卡尔,比较友善,于是在一天下午,叩响了教师办公室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