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不扯到什么人性,这些研究者,他们是否真的明白自己所做的一切,会意味着什么;
简直可恶。
如何监控劳动者,手段自古至今近乎于一致,威胁,是统治阶层的惯用手段。
然而时至今日,透过互联网的迷雾,方然却窥见了一丝令人毛骨悚然的迹象,凭借过去若干年的生命科学研究积累,和卓的技术,他并不难掘线索,进而逐渐意识到,某些生命科学领域的研究者,某些怪人,又搞出了一些怎样的新成果。
生命科学领域的交叉研究,最新的成果,是关于人类神经系统的外联。
外联,具体的讲,是通过一系列导线、或更精细的介质,将神经纤维与外部设备连接,继而尝试完成传统意义上的“读”和“写”操作。
所谓的读,是感受到大脑出的神经讯号,而所谓写,则是将信号传导到大脑。
这一领域的研究,并不是什么很新颖的存在,早在若干年前就有实用化的成果,为残障人士受控义肢、或者其他意念操控设备,这是在造福人类。
然而随着社会的变迁,科学技术的进步,也在随之一点点偏离其最初动机。
西历1486年冬,刚刚在n镇安顿下来,每天忙于自保,asa的警示讯息还是引起了方然的注意。
匆匆阅读后,他意识到,形势之恶劣与紧迫,恐怕已出了自己之前的想象。
面对it渗透一切的大趋势,有产者,自身对其并不甚了了,只能借助奴隶之手去掌控这世界,却又对奴隶极其怀疑而不信任。
这种不信任,是很有自知之明的,有朝一日双方必然将你死我活;
统治阶层并不傻,能预见到这一点。
相应的,为保住自身地位,在时代大势中垂死挣扎,对待奴隶的种种控制、监视手段,也是无所不用其极。
所有这一切,站在其对立面上,方然并非不能理解,他所不理解的,是身为研人员的某些生命科学研究者,竟为其了新的手段,试图用身体改造的恐怖方式,去彻底控制一个人的思维和行动。
迫于无奈,或者囚徒困境,你不做总有别人做,大概是一种解释。
不管是什么情况,在查阅文档后,方然眼前就呈现出这样的图景,不知在联邦某地的研究机构里,已经生了这样的情形
一个人,其包括延髓的脑部被从身体剥离,放置在鱼缸般的容器里,以外循环的血液供应,来维持新陈代谢,此人与外界的联系仅限于传导通路,而彻底丧失了身为一个人的外在形态和活动自由。
继而,这样的劳动者(显然是纯粹的脑力劳动者),将不再有任何背叛的可能性,只能百分之百的服从命令,
如果不想被关掉循环泵,脑缺氧而死的话。
将神经中枢从身体中一把揪出,作为单独的部分,驱使利用,景象何其血腥而恐怖,哪怕见多识广的方然也禁不住胸闷欲呕。
冷静下来后,他更清楚的意识到,对联邦的有产者而言,这一手段简直就是统治的利器。
缸中之脑,名词,最初见于哲学家想象中情景,时至今日,借助达的科技,却在一点点变成现实,继而,对被装进鱼缸的劳动者而言,则是真正的末日。
一旦失去身体,大脑,除思考外什么都做不了。
即便原则上,也有极其微小的可能,这鱼缸里的大脑能借助网络体系谋划反击,通过“全产机”制造出精密的移动机甲,杀入研究所将“自己”装进行走的装置中,重获自由,但与一个大活人的反抗相比,这种情形,概率实在是太微乎其微。
极大剥夺劳动者的反抗能力,单这一条,如此手段对顶层而言,就有极大的吸引力。
至于说,这横遭不测、变作非人的劳动者,是否肯选择合作,又或者是不惜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