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〇九章 斩草(1 / 2)

永不下车 阳电 1129 字 2个月前

“不论你是否意识到,又是否承认,我,东北太平洋大区的管理员,也是一名劳动者,身份与你、和你的达瓦里希们,并没有本质上的区别。

哦,对这一说法,你也许会嗤之以鼻,”

“——当然。”

“但是,你怎么看待这一点,还很重要吗?

我没时间在这里长篇大论,所以,叶夫根尼娅,你就站在那里当听众即可;抱怨,可以写在日志里,当我有稍许闲暇时,也许会看一眼。”

阿达民的话,令叶夫根尼娅卡纳耶娃为之气结,指节因用力而发白,理智却在告诫、让她意识到现在的局面确乎如此,掌控sk大区的阿达民,完全没有任何一种力量能加以钳制,更遑论不自量力的反抗。

通过远程链路,年轻女人的一举一动,方然都看在眼里。

“那么,我先从本质说起。

你们的管理长,为什么选择了这一条路,原因,很简单,完全是为践行其自身的最高理想,而做出最有利的抉择。

具体细节,这里没必要陈述,只是,叶夫根尼娅女士,你和你的达瓦里希们是否有意识到,任何社会学的理论,乃至实践,必须着眼于人类世界的当下之现状,不顾现实、生搬硬套,迟早都会碰壁。

诞生于一百多年前的海因里希主义,结合彼时的社会现状,是正确的,但是在人类社会形态发生颠覆性变化的今天,这一理论,便未必仍适合于指导实践。

虽然我必须强调这一点

海因里希的伟大,永远不会被遗忘。

但,置身于这样一个世界,一个生产力极度发达、生产关系亦天翻地覆的时代,与其纠结于理论,倒不如直面现实,明确眼下最迫在眉睫的任务,究竟是什么,然后,你们才能理解管理长的抉择。

一个群体也好,一个个体也罢,倘若都无法在这时代生存下来,

不论谈什么,都毫无意义。”

阿达民的话,冷漠,却很有说服力,令叶夫根尼娅卡纳耶娃一时沉默。

其实这些道理,又何须站在这里听旁人讲,早在赤塔被接管的那一天,钟楼上,管理委员便模糊的猜到了这一切,也不得不承认,在没有希望战胜海峡对面之敌时,这的确是对民众最好的结局。

而阿达民的声线,还在继续

“一个前所未有的时代,一切既有都被颠覆,不是吗?

不论你怎么看待自己的管理长,还有我,我们这些管理员,无一例外,都是从旧时代的无人化、智能化体系中亡命厮杀而来。

旧时代的我们,无一例外,是彼时庞大生产体系中,无数it领域劳动者中的一员。

撇开必然会有的自身利益之考量,我们的所作所为,客观上,的确完成了一桩无数被压迫、被压榨之民众的毕生夙愿,那便是在极度发达的生产力水平之上,猝然发难,彻底摧毁万恶的资产主义。

这一胜利,不仅将资产主义,更将其一切前身彻底消灭;

将一切源自原始社会末期,千万年来,始终如蛆附骨的人压迫人、人剥削人、人吞噬人之制度,铲进历史的垃圾堆。

不论当今世界,血与火如何漫过大地,我们必须看到,也必须意识到,这一划时代的壮举,的确让人类世界的无数血腥肮脏之罪恶,消弭于无形,看起来摇摇欲坠、危在旦夕的人类文明,本质上已完成了一次艰难而宝贵的蜕变。

人吃人的时代,在今天,已经成为历史,而且永远都不会再来。

这,难道不是全人类,在人压迫人、人剥削人、人吞噬人的严峻现实面前,所取得的空前伟大之胜利吗。”

“这,简直就是诡辩,你们这些管理员所践行的,难道不是一种异化的资产主义?

是把压迫、剥削、掠夺的制度,推向了极致,自己成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