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应该一口答应下来。
但是瞅瞅钱匣,慢慢地道“姑娘这是孝心,不过,等明年收成下来再问吧。手里这点钱,预备不知哪里出来的花费。”
什么叫不知哪里出来的花费?
忽然增加的税,忽然出来的病症,忽然惹出的事情都不由人控制。
祁氏的意思,手里留着余钱。
岳繁京把钱匣推给她“这些还不足够吗?省着些,足够用到明年。”把一百两银子继续推给祁氏“等到明年再查,我怕我忧愁。”
祁氏不能听她“忧愁”,也不能看她“忧愁”,听到立即改口,把钱重新放进钱匣“我男人身上还有碎银子,过上两天,叫上春枝爹,请黄老爹外面吃酒,就说是我男人想打听,如果这案子不能问,怪罪下来,也只让我男人担着吧。”
岳繁京还没有说话,祁氏凝神“可曾对黄老爹说过姑娘姓氏?”再一想“没有说过。”
低下头继续做岳繁京的针指。
岳繁京无奈“奶娘,有黄老爹在,何必又让张大叔冒险。如果黄老爹打听过,说不能问,咱们不问也就是了。”
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地址,一个人名,这是冰碴子大人给自己的。实在让黄老爹为难的话,岳繁京只能麻烦他们。
轻易的,岳繁京不愿意乱承人情,她又没得还。
祁氏说好,主仆就这样说定,天黑前,张大和春枝爹从地里回来,笑说赶紧的种上水菜,到冬天有菜吃,饭后,大家团团坐在一起,岳繁京说出来这话,张大和春枝爹连声答应。
这个晚上,岳繁京入睡时舒心。
祖父的案子,在她懂事的时候,就由祖父母的固执着,而疑惑重重。
这算是一件心事了。
虽还没有解开,但这就可以去了解,或许可以为祖母做些什么,岳繁京睡得香甜。
祁氏临睡前进来看看她,交待春枝警醒,夜里要茶要水的不要偷懒。顺手,把岳繁京写的家信拿上,回她的房间放在桌子,再交待丈夫张大“明儿一早就给黄老爹出来,免得老爹出门,又要晚一天给他。”
这是写往幽塞报平安的家信。
和岳繁京在路上写、到京里写的,差不多,都是说景致报平安。
但这一回声明收信的地址改了,黄老爹愿意一个地方代岳繁京收信,并且愿意帮岳繁京寄信。
虽是幽塞长大,岳繁京也知道不轻易出外。还住在王家的时候,信和王家的家信一起寄出。至今,信交到哪里能寄出,岳繁京不知道。
幸好。
有黄老爹。
第二天一早交给黄老爹,上午,这信就出现在英王李威的案头。
李威拿起信,鉴赏下岳繁京的字迹。虽称不上写的好,但端正匀净。
李威满意的点点头,拿给小厮平安“放在往幽塞的信里,寄给廖雪峰。再告诉廖雪峰,岳家的回信也由他收好寄回。”
平安拿信出来,不由得看看信上的字。猜测中,娟秀细力,这是个姑娘下笔。
殿下若有心仪的人,英王府阖府烧高香。平安有这个猜测在心里,难免认为李威讨好送信的人,因为寄给廖雪峰的信,往往都是八百里加急。
而幽塞刚刚动过兵马,太子殿下没回来,应该还在边城。八百里快马,肯定不错。
平安拿出八百里加急的劲头儿,把信送给邮差。
李威已进过宫,皇帝对太子和他的边城大捷嘉奖几句,让他在家休息几天。
这个上午,李威不打算去刑部,在书房里批公文。
顺天府的大人来时,也就见到英王。
李威漫不经心“贵府,有什么事情?”
“殿下,您的吩咐我已照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