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滑腻的小手伸进了白奉甲紧紧握住的拳头之中。
随着他的拳头打开的,还有他的意识。
白奉甲感受着手掌的中的滑腻,这是他记忆之中二人分别之后第一次牵手。
曾几何时,白奉甲就是这样牵着雪影的手,为她遮风挡雨。
现在,这个角色似乎不知不觉之间已经转变了,雪影成了挡在白奉甲身前的那一个,但二人谁也没有觉得奇怪,仿佛这本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雪影始终深信一件事,如果到了需要白奉甲为她挺身而出的时候,白奉甲绝不会退后一步。
白奉甲朝着雪影勉强的笑笑,“影儿,我们应该如何帮他们?”
雪影看着白奉甲的眼睛,一时之间有些动情,两滴眼泪就这么顺着脸颊滑落了下来。
这是她从未在人前展现出来的脆弱,眼前的场景她曾经看过很多次,更面对过无数人的哀求、下跪、哭诉,她也非常残忍的拒绝过很多人,无论他们表现得多么的无助和绝望,“白大哥,我们没有办法帮他们,我们要做的,是怎么救他们。”
白奉甲奇道,“帮和救有什么区别么?”
雪影紧紧的握住了白奉甲的手,“帮,我们只能帮一次,只能帮一个人,或者少部分人,正如醉香楼每年都会买进新的姑娘一般,但醉香楼终归只是一个楼,并不是一座城,无法容纳如此多的人。”
雪影说完这句话,底下尘烟已经开始挑选姑娘了,长得俊俏的,身材苗条的,没有开过苞的,每一个条件的宣读,就宣判着一部分人的“死刑”。
很多人当即面如死灰,不乏当场打骂自己赤裸着站在雪地里的妻女的人,痛骂她们无用,甚至连卖自己都卖不出去。
雪影扭过头去,没有去看这一幕,底下的尘烟更是心如钢铁,冷冷的看着这一幕。
他们中的所有人都是在真打,几巴掌下去,那些女人身上已经现出青紫,女人的嚎哭响彻了整个醉香楼,但她们只能扭动着身体,尽可能躲避着男人们的毒打,谁也没有逃走的念头,她们知道,自己是逃不走的。
男人们的心疼此刻是没有丝毫用处的,只希望通过毒打,勾起醉香楼这几位姑娘的善心,收了自家的妻女,好给自己多点收入。
但显然他们错了,无论是尘烟还是其他人,都曾经目睹过无数次这样的场景,甚至于她们中的一些人就曾经遭受过这样的毒打。
她们是幸运的,同时她们也知道,此刻绝对不允许自己表露出一丝一毫的软弱,否则最终打破的,终将是自己的饭碗罢了。
在这个年头,能顾上自己,显然就已经是最幸福的事情了。
男人们终于放弃了,骂骂咧咧的将破烂的衣服扔给自己的妻女,醉香楼卖不了,那好歹早点去怡春院排个位置,看看是否能够今天将这些赔钱货卖出去。
“你叫什么名字?”尘烟走近了一个女孩子,一个不到十四岁的孩子。
她的父亲站在一旁,咧着满嘴的大黄牙想要插话,可在打扮得雍容华贵的尘烟面前,他支支吾吾半天也没有说出来那个名字。
“我叫小雪,出生在大雪天。”小姑娘的眼神中闪烁着一种光,当其他男人逼迫女人们像一件商品似的脱掉衣服时,她正是用这种光,死死的盯住自己的父亲,最终保留了自己身上所有的衣服,虽然也仅仅只是一块破布而已。
“是今天这样的大雪么?”尘烟温和地问着小女孩。
“跟今天一样大,只不过比今天的白。”小姑娘倔强的抬着脑袋,她的个子不高,但头抬得很高,仿佛没有任何事情能够让她低下头一般,根本不理睬一旁谄媚的父亲的拉扯。
尘烟笑了,楼上的雪影也笑了。
当她的父亲颤抖着双手接过小厮递过去的一沓新钞时,他激动的快晕过去了,而叫小雪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