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手中的茶杯,淡然道,“哪怕帖木儿真的死了,以兀鲁尔哈的头脑,他自然清楚一个稳定的白城对于他的重要性,所以军需供应之事,已经与帖木儿推动与否没有关系了。”
放下茶杯,雪影站起身子,断然道,“白城,现在已经是兀鲁尔哈盘活西北道这盘棋的关键。”
石头心中一紧,紧跟着站起身来,有些热切地道,“我们现在该怎么做?”
雪影在狭小的房中缓行两步,思虑片刻方才沉声道,“当务之急,是将流民紧紧地拢在身边。”
“可是现在官府在大规模地招徕流民,而且必然是诱惑不小,姐姐,我们现在可没有这个实力跟官府抗衡。”石头眉头紧皱,插话问道。
雪影摇了摇头,紧接着道,“经过前些时日的种种事情,流民对于官府的信任已然是荡然无存,现在之所以还愿意靠近官府,无非是利益使然。”
重新转回椅中坐下,再次端起茶盏在自己鼻间一问,又立马反应过来手中所端的是茶水,而非白水烧,笑了笑放下茶盏,雪影接着道,“流民驱利,这一点谁也无法改变,所以我们关键就要在信任二字上做文章。”
石头不愧是受雪影熏陶多年,在流民之中更是根基深厚,绝对算是最为了解流民的少数人之一,迅速跟上了雪影的思路。
“姐姐,你是说?”石头面色微微涨红,一脸急切地看向雪影,当即便获得了雪影的肯定。
“没错,鱼书狐呼之事,可并非某些人专属。”
石头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兴奋地在自己腿上锤了一把,惊喜地道,“正是如此,现在流民对于官府没有信任可言,就连城北的原住民也是怨声载道,只要我们轻轻一推,这面墙就会轰然倒塌,不由得流民不信。”
话音刚落,石头又有些不确定地看向雪影道,“可是姐姐,你不是一向反对这么激进的么?怎么这次?”
雪影拿起杯子抿了一口茶水,有些无奈地道,“你们刺杀帖木儿一事,虽然如你们三人所谋划的那般,定然会招来军方对官府的施压,进而会引来官府对流民的清洗,但你们都没有想过,以吴法言的心机,清洗自然少不了,但绝对会板子甜枣一起给。”
石头闻言微微一愣,面上露出惭愧之色,知道雪影已然清楚自己与白礼贤、王仙芝谋划之事,愧声道,“姐姐,你都知道啦?”
雪影无奈地看向石头,“现在再说这些都没有意义,白礼贤是白家的代言人,虽然他一直没有承认,但他有他自己的打算,即便现在我还不清楚,但你们还年轻,都低估了吴法言的可怕程度。”
雪影话说得很重,但却仿佛忽略了一个事情,那便是她也还很年轻,只是在城南,谁也不会质疑这个问题罢了。
“咬人的狗不叫,平日里不显山不漏水的吴县尹,绝对会有让我们所有人都震惊的一天。”雪影扭头看向县尹府的方向,沉声说道,“真到图穷匕见的那天,我们这些人都逃不过官府的追杀,普通流民要么会被收买加入军需作坊,要么会被强征入伍,被吴法言当做礼物送给兀鲁尔哈。”
顿了顿,雪影看向石头颇有深意地道,“要知道,兀鲁尔哈是一个很擅长用色目军的人。”
石头闻言愣了愣,沉声道,“若真是如此,我们这么早动手,当有几分胜算?”
雪影站起身来,沉默地摇了摇头,推开棚屋一侧的窗户,看着外面四处飘飞的红带,凄然道,“哪里有什么胜算,只是勉强挣一条活路罢了。”
石头悚然一惊,没想到雪影对于此事的前途如此悲观,勉强笑道,“姐姐,想来应该不至于吧,有我们这些人在,加上流民人多势众”
石头话尚未说完,便被雪影抬手打断了,“我们这些人,虽然在白城之中勉强算是一流高手,但那是你们不知道有暗卫存在的缘故,而所谓流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