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玉春当然明白这是吻痕,但为了不让施阳尴尬就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
动员大会就是给思想觉悟不高的人带上顶帽子,让他坐在小板凳上,所有人轮流站着骂她,哪怕是侮辱人格的话,只要能让被批评的人改正错误,骂什么都可以。
陈为民下午进城,今天的动员大会是副队长开的。
苏彪坐在小板凳上,对着伙伴使鬼脸,副队长第一个上台,开腔就把苏彪骂得狗血淋头,七八分钟后才下台,换另一个队员上。
毕竟是孩子,大家也不会骂得特别过分,但也不能太放水显得不够重视。
到了一寡妇上台。
这年轻寡妇叫黄秋雁,不仅村里的人懂她,隔壁村子也不少人知道。
黄秋雁的丈夫是新婚之夜没那闹婚没的,当时新婚两口子已经入了洞房,要抢先坐在炕上的新被子上抢福,谁坐的面积大谁将来就有福气。
本来好好的,新郎象征性的坐了下,正想起身又被混闹的人压回,在众人的起哄声中,也不知谁先压着新郎,接二连三的又上了几个大汉,哄闹之中也没觉得不对,直到有人喊“新郎好像被压没气了!”
众人这才忙起身,又是掐人中又是想扶新郎起来,手忙搅乱耽搁了治疗,喜事变丧事。
黄秋雁刚过门就成了寡妇,当时压新郎之一的男人是新郎的堂哥,心中也愧疚,就把刚出生的孩子过继给黄秋雁,喊她做娘,以后孝敬养老。
黄秋雁不是土生土长本地人,出生在南方,身材修长消瘦,模样温柔,更像是江南水乡女孩子的长相。
她拉着个两岁大的孩子,憋了半天只说了一句‘好好改正,以后不要再犯’的话。
老乡起哄,让她再多说一点。
苏玉春余光扫见施阳很紧张,他的目光全落在黄秋雁身上,偶尔瞪那些起哄让黄秋雁多说话的老乡,垂放在身边的拳头逐渐锁紧。
“到我,我来说。”
苏玉春忽然抬手,众人纷纷回头。
她大步流星的跨上前,黄秋雁松了口气,忙带着孩子下场。
结束了动员大会,施阳看着黄秋雁带着小孩离开,压低声音说“春儿,和你说个事,把你大姐也叫上。”
苏翠姗去喊两小孩,苏玉春和施阳一前一后的出了门。
两人刚走,在山后等了许久的吕秀娟跨进院门,她今天穿着崭新的衣裳,从动员大会开始等到结束,就是想和施阳告白。
她在院内没看见人,就拉住收拾煤油灯的副队长,问“施技术今天没来?”
副队长道“和苏玉春刚走”
吕秀娟再也听不进其他话,心里翻江倒海的难受,恨死了苏玉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