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玉春也打量着黄秋燕的孩子,如今长大了,眉眼里有几分生母的影子,看得出来母子两人关系很好。
由于当年黄秋雁那事,苏玉春情绪不热络,可吕秀娟不由分说的拉着她回家。
陈为民和吕会计喝着小酒吃花生米,苏玉春捞了个板凳坐下,让刘乐跟着施志豪玩,问
“队长,咱们屯弄家庭联产承包制么?”
陈为民瞪眼“咱辈子干社会主义,就是不会干“资本主义!家庭联产承包制是害咱们辛辛苦苦几十年,一夜变到解放前!”
吕会计跟着附和,“就等着吧,谁先办,谁就是资本主义毒瘤,还是得靠我女婿,靠你,苏玉春,不行,靠家庭联产承包制,也不行!”
苏玉春不动声色问;“施干部算咋帮咱们三安屯啊。”
吕会计笑得很得意,“卖血”
苏玉春吓了个激灵,吕会计指着家里的缝纫机。
“看见没,今年刚添的,啥家庭联产承包制,能比卖血好使和来钱快?”
陈为民抽着旱烟把酒杯推开,起身让苏玉春跟自个出去一趟,两人还听见喝醉的吕会计在喋喋不休,说三安屯经济达标了,都靠施阳,而施阳是他女婿,是当大官的!
“玉春,你是大学生,卖血到底好不好?”
当年施阳阻止三安屯领猪苗,陈为民心里总有个疙瘩。
“咱村都卖血了?”
“那倒没有。”陈为民指着一屋,“张家卖血娶了媳妇,李家卖血,天天有肉吃。”他又换了个方向,“出生就有个手指头的狗蛋开春后要去城里做手术,他爷奶靠着卖血挣了几百块。”
“我姐和姐夫呢?”苏玉春心提到了嗓子眼,听到苏翠姗和凌国江都没有掺合后才松了口气,
陈为民笑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我信不过施阳那小子。”
“村长,卖血不是长久之计!咱得靠劳动!靠家庭联产承包制!”
陈为民不以为意的摇手,砸吧着嘴抽着旱烟朝家走。
除夕那天,章容先忙完家里事来三安屯帮忙杀猪,苏翠姗本来想叫屯里专门杀猪的老汉过来,两男人豪气万丈的应承下工作。
老苏家老老少少杵在猪圈外看,章容先和凌国江撑着绳子钻进猪圈,不动声色的靠近大花猪。
凌国江一个健步闪到花猪面前,大花猪受惊后四处乱撞,他一会揪着耳朵,一会手忙脚乱拿绳子就按不倒百来斤的大花猪。
章容先从后面绕进猪圈,一抄猪的后腿,好不容易等猪翻倒在地,两个男人用腿死劲的压住大花猪的肚子。
苏翠姗和苏玉春早就吧大锅搬到院子烧上了火,用草把子填到灶膛里烧水。
章容先和凌国江一人举着一把细长宽厚的刀子。
苏翠姗问“你们两到底会不会啊。”
苏玉春笑着说“看刚才捆猪的模样,一定不会。”
两大男人哪能让媳妇埋汰,举着沉甸甸的长刀停止了腰杆互看了眼,凌国江拿铁丝往猪嘴上绕几圈,章容先顺着大花猪的下巴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两个女人手忙脚乱的拿盆去接猪血,谁知猪没死透忽然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