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沓纸钱飘出了火盆,苏玉春怕点燃了布帘,追到纸钱又丢回火盆。
灵棚里忽然起的穿堂风把火盆里的灰烬烧得四处飞扬。
滚落的纸钱灰烬飘了一地的火花,一直落到院门外,照着灵棚里的花圈和纸人纸马。
现在天气干燥,一个不好真把灵棚点着可就完了,苏玉春拿起跪拜的蒲团拍火花,可又一阵穿堂风吹来,烧了花圈纸马。
她只好绕出去灵棚外找水。
乡下家家户户都有大水缸,吕会计家的大水缸就在灵棚后,可等她提着水瓢回来后,吹散了的火花纸钱却已经熄灭,连带着灵堂前两个手腕大的蜡烛也灭了。
苏玉春用案桌上的火柴重新点燃了蜡烛,给吕会计拜了三拜。
她刚要起身时偶然看向了摆放整齐的纸人纸马。
本地白事的习俗一直很稳定,大多都是扎纸人和纸马,家境好点的给逝者弄上一栋纸房子,可在角落那堆纸人纸马里却有一只花花绿绿,看不出什么动物的东西。
那玩意身上粘着绿色和玫紫色交接的纸张,虽然只有两条腿,但是在穿堂风里却比四条腿的纸马站得还稳当。
苏玉春还记得,刚才进来时并没有看到花花绿绿的东西。
那么明亮的颜色,如果有的话一定很醒目,而且刚才她特意搜寻过全灵堂能够灭火的东西,肯定没有这一只四不像的。
虽然看不出是什么动物,但是在诡异的地点和诡异的时间却让人心里发虚,特别是纸糊起来的眼睛好像能够跟随着你的动作游走。
苏玉春走进那堆纸人纸马,借助着灵棚上唯一个灯光的亮光仔细打量。
15瓦的昏暗灯光把纸人纸马拉出了极长的阴影,随后是踢嗒踢嗒落在灵棚上的声音,一滴冰凉的液体砸在苏玉春头上。
带着冷意的穿堂风再一次席来,苏玉春扫了眼外头的细雨,又重新打量起凭空出现的纸人。
虽然是纸糊的,但看久了能模糊猜出是一只大公鸡。
她上手摸了摸鸡冠,不知道什么东西从她身后冒了出来,直接劈头盖脸的罩上。
苏玉春转身的同事用手去抹开挡住视线的东西,是本地人冬天拿来糊住窗户的大塑料布。
那一堆纸人正面对面,圆圆的眼珠子瞅着她。
“装神弄鬼”苏玉春抬手扇翻了纸人,“再作妖,纸还是纸”
苏玉春踹扁鼓立的纸人的肚子,环视灵堂,目光落在了铺上桌布的四方桌上。
她掀开桌布,把蹲着的施志豪给揪出来。
“你是女人吗?”施志豪瞅着被踩扁的纸人。
“苏玉春,你放开他”刚进门的施阳立刻大喝。
施志豪趁机想挣脱苏玉春,动作打大了却把人得踉跄朝后摔。
苏玉春虽然站稳当了,却忽然涌上一股恶心感,扶着桌子吐了。
施志豪怔了,刚才都没被吓死,请唯一推咋吐了呢,他下意识去扶,肩膀被人强制扭过。
施唯嘉扬手打了侄子一巴掌,把人推搡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