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上去沧桑许多，有些狼狈，有些疲惫。

只是再见到他这模样，林相宜已没有半点心疼，只觉得烦心。看他一眼，她都觉得烦心。

“你这是什么表情，见我一面至于脸拉成这样？”庄鸿想起了她在汤也跟前笑的样子，心里十分不是滋味。

林相宜说不出什么难听话，只是定定地看着他，然后点了下头，“嗯。”

两人间突然安静了下来。

分明曾经是夫妻，是最亲密无间的人。如今彼此对望着，却一时无言，像是陌生人。

“还有事吗？”林相宜打破了沉默。

不再像以往那样带着委屈和难过，她只是神色平静地看着他，再不会因他心里起任何波澜。

“你哭了？为什么？汤也惹你不高兴了？”庄鸿看到她红肿的眼睛，拧了拧眉，走向她。

只不过，他前进了几步，她退了几步。

分明不到一米远，抬手就可以摸到，可庄鸿却觉得从未离她如此远过。他站定不动，看着她，无意味地扯了扯嘴角，心却一路下沉。

分明还在胸腔里，却像是永远沉不到底，以至于他觉得喘不过气。

“还有事吗？”林相宜又问了一遍，这次带了不耐烦。

庄鸿道“姑姑又做了检查，最多能活半年，她……”

“都已经离婚了，庄鸿，你就不能别来烦我了吗？也不要再跟我说你的姑姑，她什么时候死，她病发的时候痛不痛苦，她做化疗剃光头发难不难过……这些我一点都不关心。”

不关心。

只觉得恶心。

特别恶心。

恶心到他每次提一嘴，她便一天吃不下饭，连晚上都睡不着。

可这些有必要跟庄鸿说吗？

没必要，因为一个人的精力就那么多，他全给了庄艾，再没精力来在意她。

林相宜打断了庄鸿说这些话，她摸了摸心脏的位置，觉得像是轻松许多。她笑了笑，没再看那个曾经无比在意的人，越过他，走向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