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行过礼后,裴沛在上首坐下,淡淡问明来意,知道是送祭果来的,便让长源过去收下。
以前他还会劝董婧兮不必亲自送东西来,劝了几次发现她不听后,他也不说了。
“有劳董三小姐了。我还有事要忙,就不招待,你若有别的事可以跟张总管说。”
董婧兮知他一向待人冷淡,就不知他对那位新的来的药师是不是也是如此的。她想问,却又不好开口,只能幽怨地看着他离开的背影。
卫阳大长公主虽是白水教的观主,在裴沛年幼时也教过他道义,但并不曾劝过他入教,甚至说了许多信众愚昧的话,望他做一个清醒无欲之人,破除邪道。
裴沛自是希望达成卫阳大长公主的期望,也就对那些信教的女子颇为疏离,哪怕她们信的是白水教。他也因董家看轻卫阳大长公主,心下不怎么喜董家。
林凌倒是没说她是什么教的,但她肯定是教派的人,裴沛皱着眉,对她的这一点颇为不喜,可她的言行举止又一点也不像,尤其是处处占他便宜这方面。也不知她以后能不能学好,裴沛很是为她发愁,感觉她这样的性子在京城无法久留。
林凌完全没有这个担心,她回来后已经跟杜老说上话,从他那里搬了十卷医书回去,准备一天内看完,明天再去搬十卷。
萱草发现林凌自上次炼药闭门不出后,又开始了新一轮的不吃不喝。这次她是开着门的,萱草就能清楚看到她有没有吃喝。除非她在她看不到的时候偷吃,不然这也太诡异了。
不过林凌也不是完全没有吃东西,每次萱草催她用饭时,她就会从书中略分一会儿神,拿起筷子夹了一小口菜算是吃过了,然后再接着看书。喝水也是一样,萱草要是催她,她总会喝上一口。但是份量少到可以忽略不计,萱草也不知她是怎么撑下来的。
她还怀疑林凌是不是夜里也在看书,林凌晚上倒是会关门,但是屋里的灯整晚都是亮着的,有时还会传出她自言自语的声音。
林凌这是被这里的医道迷住了,想不到这儿的人把病症分得那么细,用药也是。比如对风寒,这里还分冷热,用的药方也不一样,不像她以前所学的先用灵力调理再用药,而且根据病人的体质,用的药方也会有变化。
林凌并没有查到太多的药方,听杜老的意思,他那里的医书还不算齐全,五通教那里医书更多,可惜最宝贵的几本已经找不到了。
也不知藏书使是否知道那些书,要是能回隐仙门,她一定要去藏书楼好好找找。
过了不到五天,杜老那里的医书就被林凌都看了一遍,可是她又重新借了一软,这次看得没有上次看得快,却看得更深了。她感觉自己好像触到了之前自己触不到的边界,再往前一步就能有所突破。
这种感觉是很玄妙的,她感觉整个人都像是在飘着,有一些东西就在离她不远的地方,可是她够不着也没法看清是什么。她只是知道有东西在,而自己不能着急。偏偏有时候不是她说不急就能真的不急的,医书她已经看过一遍了,她似乎还得再看些什么东西。
对了,上次裴沛说可以让她看浑天监收藏的书。
她开心地一合掌,便跑到了临水院前。遗憾的是,裴沛并没有在,他还在上值。
“他今天是在浑天监上值吗?”林凌问。
“小人不知,也许是在廷尉府。”接待她的长波谨慎答道。
那就没必要去浑天监找他了,林凌暗想,又问“怎么还在廷尉府,又有新的案子?”
“小人不知。”
林凌也没去想他是不是真的不知,她在地上的蒲团上坐下,说“那我在这儿等他一会儿吧。”
长波有心想说董三小姐来都是在外面偏厅等的,她怎么能在公子院中等?偏她刚刚闯进来时速度太快了,守门的婆子都来不及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