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体的卡尔，忽然感到有些心里发毛，头一次，一个完全黑化的宇宙主神，让他感到了一丝恐惧，他仰着头，无力地喃喃：“终极恐惧，终极恐惧，没想到，连我也避不开……”

“怎么？你怕了？”黑色卫子佟歪着头，哂笑着看着卡尔。

“是有点怕。”卡尔十分诚恳地点头，“毕竟，我是为了一个很好的时代，一个梦想而去摧毁，而你，单纯的就只为了摧毁而摧毁！”

“哼呵呵，哈哈哈！”黑色卫子佟不由得大笑了起来，说：“卡尔，活了那么多年，难道你还看不懂？这就是人性啊，人性中的恶，就是为了摧毁而摧毁的，我就是这种恶的集合体，我集合了所有吞噬者宇宙生灵的恶，每一个生灵的体内，都住着一个恶魔啊！”

“所以，我想摧毁它们！”卡尔闭眼说。

黑色卫子佟嘴角上扬：“当你决定摧毁它们的时候，你就成了它们的集合体，它们都到你身体里去了，所以就被摧毁了。”

“所以我才害怕。”卡尔深以为然地点头。

“不！”

这时，蕾娜插话进来了，大喊：“你不是子佟，子佟不是这样的，你将恶宣扬到了极致，但你却忽视了人心中的善，那才是子佟的本质！”

“闭嘴！”黑色卫子佟皱眉，感到了一丝不适，冷喝出声。

“不！我偏要说！”蕾娜大吼：“白马儿，不要被自己的恶念所困扰，它是所有生灵都会有的想法，我也曾一度想要干掉那只和我抢你的死烤鸡，但我不会那么做，你也不会那么做！”

“给我闭嘴啊！”黑色卫子佟咆哮。

其狂暴的气势直接席卷向蕾娜，让身为四代神的蕾娜身体都在崩溃，但她却不为所动，而是继续大喊：“回来吧，子佟，善良的子佟，还有很多人需要你去守护，还有很多人等着你的拯救！”

凯莎与鹤熙同步上前，为蕾娜抵挡住了黑色卫子佟的绝大多数攻势，并同时出声呼唤：“回来吧，善良的卫子佟！”

“回来吧，善良的老爸！”卫思娜也开始大喊。

“回来吧，善良的主神！”附近的吞噬者军队士官们和吞噬者的化身们开始同声呼唤。

“回来吧，善良的子佟！”赵信、葛小伦、杜蔷薇、炙心等一众天使和幸存者们也开始呼唤。

一道道精神讯息汇聚成了海洋，奔涌向正处于封闭中的卫子佟。

“啊啊啊啊啊，我叫你们闭嘴啊！”黑色卫子佟发出惊天的咆哮，将卡尔、凯莎、鹤熙、蕾娜、卫思娜等人齐齐震飞了出去。

他已经阻止不了这些精神海潮汇入卫子佟的意识里了。

“回来吧，善良的主神！”

“回来吧，善良的子佟！”

“回来吧……”

意识处于自我封闭状态中的卫子佟缓缓从混沌中醒来，看到了宇宙边缘发生的一切，看到那些吞噬者文明的生灵们，哪怕虚空湮灭就在眼前，他们也纹丝不动，虔诚地向自己祈祷着，看到了曾经的战友、伙伴、爱人、儿女，以及超神宇宙最后的幸存者们，对自己的殷切期盼，看到记忆画面里，“自己”直接将挚爱的彦杀死……

一瞬间，他泪流满面。

他意念一动，负面人格就出现在自己面前，对方面目扭曲着怒吼：“你杀不死我！”

“那我们就一起去死吧！”卫子佟脸上还有泪痕，但表情却极其的平静。

“你说什么？”负面人格一下就呆住了。

卫子佟眨了眨眼，说：“没了你，我不是完整的我，没了你，我没法集合整个吞噬者宇宙的力量，没了你，我无法和真正的虚空建立联系，没了你，我就无法否定它，但否定了它，就是否定了我自己，所以，我们一起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