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慌张地跑到床边,黝黑的脸差点隐没在阴影中,“郑大哥?郑大哥!”
杨小央皱着眉走到郑吉旁边,探了探他的鼻息,又抓住他的手腕渡入了一丝灵气。
可是郑吉的身体毫无反应,体内尽是空虚和死寂。
杨小央感受到了郑吉身上散发的阴气,觉得他应该死了不超过两天。
是我入城的那一天死的?这预示着什么?是被人杀了还是寿命已尽?应该是寿数已尽,因为他身上内外伤都没有。
我要不要用他的尸体做欲争?
杨小央想到这瞳孔猛然一缩,身体骤然紧绷,似是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又看了眼旁边的小二,思绪散发开来。
“杨公子,这里有一封信。”小二突然指着郑吉枕边说道。
杨小央回过神,抿紧嘴唇,面无表情地轻轻拿起了那张纸。
“我虽不愿死,却也不愿苟活。”
信上只有这短短的一句话。
上面的字迹十分隽永,比杨小央写的好看很多很多,让人赏心悦目。
只是在杨小央眼里,却多了些无奈和绝望。
杨小央再看向郑吉的脸,不禁想起了不违道人的背影。
也许死对他们来说才是解脱。
“我去报官。”杨小央长吐出一口气,有些沙哑地说道。
小二看着杨小央落寞的背影,疑惑地皱了皱眉,又看向郑吉的尸体,神色莫名。
安炎二十四年,冬,李相府。
“恭喜老爷!夫人和孩子都安好,生了个男孩儿!”产婆洗净了手,欢喜地对李敬澜说道。
李敬澜抱着襁褓中的孩子,点了点孩子的鼻头,笑着说道“从文啊,你以后可要好好读书,成我鸣武一栋梁。可千万别学你两个哥哥,读书就给我读出了个屁来。”
李运先和李思哲兄弟俩挠头傻笑,看着他们平时总是很很严肃的父亲难得说了句粗俗的话,便觉得父亲对他们的小弟期望很大。
陈康在接受李敬澜亲自的教导后,显得内敛了许多,不再像以前那要锋芒毕露。
此时他看着那个襁褓中的孩子,突然生出种责任感来,“先生,要是他不愿意读书怎么办?”
李敬澜此时全无平常的稳重,听了陈康的话一摆手,“怎么可能?我李敬澜还能生个出不爱读书的种来?他以后必定满腹经纶,成我鸣武一臂!”
老陈抱着膀子倚在门边,闻言笑着摇了摇头,从腰间解下葫芦,灌了一口酒。
李敬澜突然把婴儿举过头顶,轻叹了一句“从文呐”
陈康看到先生的眼睛里充满了希望。
夕阳西下。
杨小央独自一人站在郑吉的墓碑前,拜了三拜。
他摸了摸怀里的那只小碗,没有多言,转身回了楚国公府。
进了自己的客房,关紧了门窗,打开匣子后,杨小央就呆呆地坐在床上一动不动。
“小羊你在想什么?”小荼慢慢地飞到杨小央面前,疑惑地问道。
她没有抱怨小羊没有带她在城里逛逛,她知道现在小羊没那个心思。
杨小央抬头看了她一眼,扯出了一个微笑,从怀里拿出那只碗,“小荼啊,现在这药怎么办?”
小荼看着碗里猩红的液体,“这药能治好夜阑姐姐?”
杨小央点点头,“能治好一点。”
“那就把它给夜阑姐姐喝吧。不对不对,这是不违老爷爷的,他说要给他后辈的,我们不能给别人。但是郑吉已经死了,他也收不到了,还是给夜阑姐姐吧。不行不行”
杨小央好笑地看着小荼思来想去,还原地转着圈。
他低头看向那只碗,仿佛看到了不违道人的寿元,看到了他的魂魄,还看到了自己打散他魂魄前的背影,看到了他送给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