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阴云遮蔽许久的太阳终于露出一点边角,然而云朵却像护崽的母鸡一样,尽量阻挡阳光倾泻。只是这光像水,终是难以拦住。
禁卫的黑色铁甲并不反光,但战刀和枪尖会。
蒹孤城眯着眼,对眼前的枪林刀阵不管不顾地前冲。
校尉微惊,他觉得面前这人挨了那么多刀应该已是强弩之末,没想到势头亦如方才,然而他一点不慌乱,对着蒹孤城的肩头砍下。
蒹孤城没想躲,但他有他的目的,所以想硬挨一刀以伤换伤。然而就在他的拳头要打中面前之人的时候,一杆长枪的枪尖穿透了他的手掌,身上几处又同时被几杆长枪刺中。
毫不犹豫地从枪上拔下自己的手掌后退,感受了一下身上的几处伤口,知道对方有手下留情。
禁卫并没有再度逼近,双方对峙片刻,蒹孤城握了握受伤的手,已经无碍,但他却将那只手垂下,装作没法再用。
他不像扶笙,只想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不愿显露自己太多。
只是他又冲了几次,任然被长枪和战刀打退,没法破开面前的阵形。
他见面前的军阵依旧密不透风,而天牢门口的禁卫也依旧紧握兵器把守大门,也不知那些离去的禁卫会不会回来,一咬牙,抬起手臂挡住面门又闷头冲上,这下他不想装了。
这些禁卫里有几名世家子弟,自幼习武,见识也非常人所及,但见面前这人“身负重伤”依旧生龙活虎、坚定不移,心生敬佩。只是他们看向校尉,见他依旧打着进攻的手势,也只好依命行事。
校尉站在最前,见黑衣人蒙着眼睛,抱头过来送死,依旧没有砍向他的要害,而是砍向他的肩膀,他想活捉此人,希望能知道为何此人行事如此奇怪。
刀不出意外地砍到了黑衣人身上,就在校尉想着这人会不会就此倒下的时候,就觉铁甲上传来了一道巨力。
校尉身后几名禁卫见校尉被撞飞,来不及惊讶,赶紧收刀收枪试图接住他,但他们低估了这力道,被一同撞翻在地,滑出好几步远。
剩下的十几人一惊,刚想补上空缺,就觉一道黑影从旁边闪过,他们也急忙转身追上去。
而守在天牢门口的禁卫见此,也分出十人前来拦截,他们都执长枪,将枪尖对准蒹孤城。只是他们见识过来人的厉害,不敢站得太过分散。
蒹孤城听着身后沉重的脚步声,暗暗放缓了些速度,却声势不减地向枪林冲去。
追赶蒹孤城的禁卫觉得自己的同袍未必挡得住,也都聚紧了些,想要一举拿下此人。
蒹孤城笑了笑,见路已经空出许多,虽然门口还有十名禁卫,但他已经尽力,接下来就要看那位扶家大公子的武功到底厉不厉害了。
扶笙虽然没见过军阵,但儿时尝尝听父亲讲起冲入万军之中强杀敌将的故事,知道要把握机会。
他趁着蒹孤城吸引了大多数禁卫,深吸一口气猛然冲出,不过几步便从禁卫因聚在一起而空出的道上穿过。
他自认为自己的轻功一般,但也有自信让围攻蒹孤城的禁卫反应不过来。
但守在大门的禁卫反应的时间多些,赶忙结阵,但也显得有些慌乱。
他们没想到如此生猛的黑衣人还有同伙,而且这同伙还拿着刀,想必是个更难应付的狠角色。他们都只有战刀,只能短兵相接。
军阵虽稍有混乱,但在扶笙眼里依旧棘手。
在冲到大门前的短短片刻内,他脑中已经预想到了自己的几种进攻,但无一不被打退,觉得自己不论攻向哪里都会牵一发而动全身。
若是青草在还有机会。
这个念头不可制止地出现在了脑中,只是扶笙马上否定,若是青草在他只会转身就走。
扶笙回过神才发现自己的刀已经挥出,而禁卫的反应也如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