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怨不得贤王啊。”
一旁的卜兴旺叹道“若是只因如此,我们也不会深夜来寻您,冒这个险了!”
“犬子与贤王的一手下素来有些交情。”甘永达叹气,“那日两人醉酒,说起八皇妃如今有孕一事,那人竟言,陛下……陛下根本不知啊!犬子多了个心,一打听才明白,贤王殿下早就切断了陛下与外界的一切联系!”
凌国舅皱眉,虽然此事他早已知晓,但仍是没忍住问道“既是如此,诸位大人,兴许听我句劝,此时立储,可能比来找凌某,更有用。”
卜兴旺摇摇头,一把抓着了凌国舅的手,眼周的皱纹微微颤着“国舅爷,如今这国法形同虚设,卜某营营碌碌大半辈子,从未想过,要亲手治自己无辜同僚的罪啊!”
甘永达看着卜兴旺,不禁红了眼眶“三司从前是法度的象征,而如今,却是孙尤两家……要关谁,便关谁……贤王多疑,任人唯亲,我们这些老臣,早就碍他的眼了。”
凌国舅敲着手指,有些犹豫“三殿下,不该是如此之人……”
甘永达叹了口气,从怀中掏出一份名单。
“这是近半年落罪的大臣极其家眷。”他指着这名单上的几个名字,“这些是康王旧友,这几个是申友亮旧部,这二十多位,是李太傅曾经的门生,还有……”他说着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又圈出几个,“这几位更离谱,是没奏请过立储的大臣……”
“分开看,似乎没什么,可你我都明白,确实有几人是踩着了吏法的边界,有些问题。但更多的,都是严于律己的清官啊!”
凌国舅此刻也是被三位老臣的情绪影响,望着名单,不知从何说起。
“国舅爷,水能载舟亦能覆舟,长此以往,只怕这朝堂,要变成贤王的一言堂了!国将不国,法将不法,大宣的气数……或不久矣……”
“各地如今民怨四起,就连京中,都是议论纷纷。各州郡衙役,不抓贼,不处置案犯,皆是忙着抓不写万民书之人,只怕十多年前新安郡和广南郡的悲剧要再度上演啊!不过彼时还能归于天灾,而此次,是彻彻底底的人祸!”
凌国舅看着这些名单,半晌后,只长叹了声“诸位大人,如今,是要我作何?”
“国舅爷,我只想让您给我句准话,八殿下……能不能救国?”
凌国舅望着三人,有些茫然。片刻后,他眉头微微皱了皱,揣着手抬起头来,那双眸子里少了戏谑,却多了份冷毅“也请三位大人给晚辈句实话,你们今夜来寻我,究竟冲的是靖儿?还是我那外甥媳妇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