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遇站在原地,身体僵直,若不是衣服宽松,他只怕要背过身去装作赏月才行。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外边突然传来更夫的打更声,隔壁的声音也跟着戛然而止,高遇虽然惊了一跳,也感觉瞬间解脱了。
“半夜三更,该睡觉了!”高遇咳了咳,大声说道。
不过,他的声音有些不自然的哑,在这种诡秘的气氛下,还是有那么点儿恐怖的。
“鬼啊!”隔壁那个刚刚叫喊连天的女人忽然开口,然后就是有两个匆匆忙忙的脚步声。
光是听着那跌跌撞撞的声音,包括开院门遇到更夫时候的那种尴尬的气声,赵拂月都能想象到那尬出天际的画面。
“嚯哟,这就是古地球·通俗·人文历史,有点儿意思啊!”赵拂月本来有些尴尬,现在倒是觉得有些有趣了。再看高遇回避着自己的眼神,她也觉得很好笑。
“咳咳,我去上个茅房!”好一会儿,高遇才转身往屋后走,结果额头撞到了门上,听声音也挺结实的了。
他闷哼一声,心里更懊恼了。
要说隔壁发生那事儿,他也不是第一次听见了,只是那一对只是偶尔来,谁知道今天晚上会来呢?
这赵拂月看起来毫无反应,反而让他无所适从了。
“你没事儿吧!”赵拂月低声问。
“没……没啥事儿。”高遇转过身,试图对她笑了笑。
然而额头上滴下了血。
赵拂月叹了口气,缓缓走到他面前,拉着他往屋后走去。
马儿听到他们的动静,鼻子里发出了个气声儿,倒也意外知趣地没有再发出声音。
赵拂月让高遇在竹筒引水机关旁边的一个石墩子上坐了下来,从袖中拿出帕子给他擦了擦额头上的血迹,又给他清理了伤口,这才拿出金疮药给他敷。
这金疮药掺杂了一些清凉油的成分,擦在高遇的额头上带起了些许凉意,而她的指腹温温热热的,动作还很轻柔……
高遇喉结一动,下意识垂眸。
夜风一吹,她身上的味道,突然失控一般往他鼻中扑去。
高遇感觉更加难捱了。
“你不是想上厕所吗?我看出来是很着急了……”赵拂月忽然低了下头,随即压低了声音笑着说道。
高遇耳尖一红,脸上也是烫得不行,他很想把面前这个恶劣又无情的女人拥入怀中,可是他真怕吓着她,更担心事态会发生到无法挽回的程度。
“我,先去厕所!”高遇侧转过身,几乎是落荒而逃。
赵拂月收起了金疮药,揉捻了一下指尖还未擦完的药,勾起了嘴角。
这男人其实还挺有趣的。
“宿主,你之前就撩过他!要不是他是个老实人,你早就惨了!”
“我那不叫撩,明明就是逗好吗?老实人什么的,欺负起来最好玩了!”说着,赵拂月的目光落在了那简陋的茅房上。
果然不是自己建造的家啊,这茅房未免也忒小了。高遇那么大的个子挤在里面,动又不太方便动的样子,光只是看到他顶着茅草顶的头和不协调的脖子,就觉得滑稽得很。
就是这种明明不搞笑的人,发起囧来才格外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