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不知道什么时候暗了下来,只有寥寥几只飞鸟略过屋檐。
街上行人不多,残叶飘零,越发显得寂静凄清。
温酒走过两条街,总觉得身后有人跟着,转头看去时,又连个人影都看不着。
她抄了个近路,直接进了永乐坊的后门。
这儿的人都晓得她和苏老板关系不菲,也没人拦她,温酒熟门熟路的上了小楼,站在转角处,朝来时的那条街看去。
果真有两个人鬼鬼祟祟的跟到了永乐坊的后门,跟丢了人,这会子正交头接耳,商量对策。
“看什么呢?”苏若水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她身后,半倚在栏杆上,看她的时候风情万种,半真半假的嗔怪,“温大掌柜自从回了帝京,就贵人事忙,同我这个做邻居的也见不着。”
温酒转头看她,没有什么血色的脸颊渐渐回温,微微笑道“我专程来看你啊。”
“得了吧。我瞧你这模样,就知道你肯定又遇到什么麻烦了。被人追的慌不择路,才跑来我这永乐坊避难吧?”
苏若水说着,抬手将披帛一扬,满袖香风扑簌在温酒脸上。
阿酒被看穿了也不恼,笑着凑到苏若水边上,用手腕勾住了她的披帛轻轻一卷,把人都拉住了,“苏美人儿最近换了哪家的香粉?这样香?”
“你少同我扯别的!”苏若水一低眸,就看见了温酒手上缠了重重白纱布,不由得蹙眉道“我听说,你那日在东城门为了大公主差点连命都豁出去了,我认识你这么久,怎么不知道你竟还是个不知死活的‘英雄’?”
最后两个字,她特意咬重了,便又多了几分嘲弄的意味。
温酒无奈,抬手,用手背蹭了蹭鼻尖,没好意思说话。
偏生苏若水还不肯轻易放过她,“我记得有些人啊,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天生的生意人,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也不知道那人待你究竟有多好,竟让你连命都舍得不要。”
“这事……都过去了。不必再提!不必再提!”温酒一边说着,一边往苏若水的屋子走,“我今天有件急事要办,在你这借件衣裳穿……”
她说着,就要推门而入。
方才还在同她说话的苏若水忽然脸色一变,迅速的挤过来,挡住了温酒推门的手,甚至还整个人都靠在了门板上,阻止她近前。
“苏美人儿?你这做什么?”温酒有点被她搞懵了,失笑道“我只是借件衣裳,又不打劫,你这么紧张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