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个说四公子不如两个兄长,那一个说他贪图安逸,要是真在他底下做过事就知道这位爷的手段有多厉害了。
酒楼里其他的小厮并不曾见过谢四公子,只有二掌柜是去帝京交过账的,眼下看着一身乱糟糟的四公子,眸色不由得有些复杂,愈发欲言又止起来。
谢万金也不说话,忙着端了一杯茶吹了吹热气,
二掌柜实在忍不住了才开口道“小的魏松,是代管乌州城长念乡酒楼的二掌柜,见过四公子,方才、方才一时眼拙没有认出是四公子大驾光临,还望恕罪。”
“嗯,我见过你。”谢万金笑着应了一声,微微勾唇道“魏松是吧,你放松点,别这么绷着,我没怪罪你的意思。”
四公子先前在门口看见他的时候就喊来着,只是他见过的管事太多了,一下子想不起他叫什么名字,张嘴也喊不出来。
而且他如今这副模样,别人认不出来也是正常的,没什么好怪罪。
魏松暗自松了一口气,连忙道“四公子这些日子去哪了?怎么弄成这副模样?”
谢万金没急着答,先抬手把吹凉了些许的香茶递给容生,“容兄来,喝杯茶压压惊。”
容生接的极其自然,慢条斯理的喝了一口。
四公子这才抬手又给自己端了一杯,还没来得及喝,边上的不记忽然拉了拉他的衣角,脆生生的开口道“爹,我渴了,我也要喝水!”
小姑娘这一声爹喊出来,雅间里众人都睁大了眼睛,无比震惊。
魏松愣了许久,才开口道“才一年不见,四公子的千金都这么大了啊。”
谢万金刚把自己手上那杯茶递给小姑娘,嘱咐她“慢点喝,小心躺着。”
结果一回头,就听见魏松问这话,不由得哑然失笑道“这事说来话长……”
后头的‘这不是我亲生的,只是半路捡来的’都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魏松打断了。
“我懂!我懂……”这个做二掌柜的机灵劲儿忽然上来了一般,“四公子这样的风流公子,在外头那什么的,也是应该的,您放心,不该说的我们一个字都不会往帝京传。”
“你胡说什么呢?”谢万金忍不住笑骂道“这是我在半路捡的女儿,有什么不该说的?”
魏松楞了片刻后,连忙点头道“四公子说是捡的,那就是捡的。”
这人心里分明不是这样想的,偏生还要给后头的小二们使眼色。
众人会意后,异口同声道“四公子说是捡的,那就是捡的!”
一时间,整个雅间都是这句话的回音。
谢万金听得耳边嗡嗡作响,索性也不多解释了,挥了挥手道“你们别在这傻站着了,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去,我这里用不着这么多人伺候。”
众人连忙应声退了出去,整个雅间瞬间清净了下来,只留下魏松这个二掌柜站在原地,看着一家三口几乎动作一致的饮茶,一下子不知道该出去还是继续留下,颇为尴尬。
好在没多久,谢万金就开口了,“老魏啊,你去把乌州城最好的请来。”
魏松一听就急了,“四公子伤着了?伤着哪儿了?严不严重?这要是被陛下和首辅大人知道,那可怎么得了?”
“你少说两句成不成?”谢万金险些碰上比他自己说话还快的,有些无奈道“伤的不是我,但是比我伤了还要严重,你赶紧去请大夫。”
“好勒,我这就去。”
魏松应了声,就转身往走。
可他刚走了两步,又想起了什么一般,回头看来,“伤的不是您,那是……”
魏松说着,目光转到了容生身上,“四少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