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匹颜色不一致的马匹一路沿着大路从东边狂奔而来。
宇文然身着一身黑衣,手中拎着长鞭,额头上满是汗珠,也不知是冷汗还是因为这一路赶得太急,生出了疲劳之意。
他身后的一匹枣红色高脚马快步上前,坐在马上的士兵喘着粗气,望了一眼前面还起着雾气的长路,“殿下,怎么这么急着回京,是不是该吩咐人先去宫城回禀一声?否则,这外派的官兵私下里回京,如若被陛下知道了,可是重罪啊。”
宇文然甚至都没有回头,手中的长鞭再度落在马臀部上,一双眼睛冷淡地盯着前方,“不必。”
言毕,宇文然胯下的高脚马又一次极速往前而去。
见状,身后的几个侍卫只得加速跟上。
自从宇文然收到了莫大人的书信,到现在已经足足过去了五日。
唐婉被判凌迟处死,唐远志为了保着唐家安稳,一早就已经将她踢出了族谱。
听说,唐婉的尸首在京城的大街上足足扔了三日,才被收走。
足以可见,皇上对此事的恼怒之意。
然而,让宇文然更加不安的是,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些时日了,皇上却依旧没有下达任何处置宇文然的圣旨,似乎皇上,早已经将他忘在脑后。
又似乎,皇上根本就不知道宇文然与唐婉之间地关系。
宇文然知道,依着父皇的性子,不说话,才是最大的可怕之处!
京城就在不远处的薄雾之中,雾气顺着空气一点点浮动,将整个京城都笼罩在一股白蒙蒙之中。
距离宇文然离开京城,前往东境,已经快要半个月的时光了。
“什么人?”
城楼上的侍卫看到了这十几匹马匹,立即提起了警觉,纷纷立起了手中的剑刃,冲着城楼之下高声喊道。
宇文然一把勒住了僵绳,从腰间取下腰牌,高声道,“瞎了你们的狗眼!我乃是二皇子宇文然,快些开城门,让我进去!”
城楼上的侍卫们往下瞥了一眼,领头之人对身边的人微微点头,那人答应一声,就转身往城楼之下而去。
城楼下的小院子之中,立着一只小小的茶幡,摆着一张红木桌面,四周摆放着只厚重的太师椅。
一个男子正倚在太师椅中,一只手搭在桌面上,另外一只手随意地搭在椅子扶手上。
面前的桌上摆放着一套玉白色的茶具,杯中还冒着一阵阵乳白色的热气。
茶香的味道在空气之中一点点弥漫开,嗅上去更是清甜之中带着一丝苦味。
“太子殿下。”
侍卫立在太师椅之后,拱手行礼,“他果真回来了。”
宇文明的身子缓缓向前,握住杯子,在手中轻轻地晃动两下,重新窝回了椅子之中。
“这个时辰,带着兵马闯城门,你们不知道该怎么做吗?”
那侍卫答应一声,即刻行礼,转身往城楼之上而去。
宇文明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杯子“咣当”一声放在桌上。
他手边还摆放着一纸书信,那才是莫大人吩咐人飞鸽传书给宇文然的亲笔书信。
信上分明写得清楚唐婉身孕有疑,陛下虽查,需得自行稳住阵脚。
这分明是要宇文然不要再这个时候急切回京。
宇文然做梦也想不到,这封信竟然会落在宇文明的手上。
更想不到,千里飞鸽传书,送到东境的书信,竟然会是出自宇文明的手。
皇上本就在气头上,可此事到底也事关皇室脸面。只要宇文然不要轻举妄动,想必过上一段时间,皇上自然会为宇文然将此事遮掩过去,做不过只是终生禁足而已,至少能保住他一条性命,还能让他一生衣食无忧。
可是,宇文然这一回京,一切可就都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