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济民望着顾宁。
他曾在苏倾澜和顾霆的婚宴上见到过顾宁一次。
彼时,顾宁对苏倾澜还满是敌意。
当日,苏济民只觉得这顾宁实在不像一个寻常清贵人家的小姐,身上倒是有几分刁顽之气。
加上常年行走江湖,她没了京城中那些小姐身上的雍容华贵,倒是颇有几分江湖人士的桀骜不驯。
可是今日再看,顾宁身上那些傲气和刁顽却都消失殆尽。
取而代之的,正是一副温婉和小心翼翼的胆怯之色。
如今看起来,这顾宁倒是和寻常安歇清贵人家的女子,没有什么不同了。
“贵人离宫之时,便该有此打算。陛下登基以来,只有贵人一个嫔妃,对贵人更是百般看重,又怎么会……”
苏济民本因为女儿受到此事牵连,心中不悦,还想要责怪两句,可是瞧到顾宁小心翼翼地抬起头,一脸委屈地望向自己,再想到苏倾澜肯将顾宁留在府中,定然也是动了要助她一臂之力的心思,那些埋怨的话,只得统统咽了回去。
“贵人也不必过于担心。我已经去见过皇太后了。皇太后答应我,会保着顾家一家在宫中的安全。只是贵人下一步作何打算?”
苏济民一边说着,一边扫视了两眼堆放在桌上的东西,抬眼看向顾宁,“瞧着贵人这是准备要离开?”
顾宁扫视一圈桌上的东西,垂着脑袋,两只手搭在膝盖上,手指紧紧地握在一起,肩膀轻微地上下耸动一番,鼻尖翕动两下,“嫂嫂临走之前叮嘱,若是明日夜间,家中还无人回来,便让我什么都别管,快些离开。可是,我若是走了,家中之人,更是没有了支柱。我……我……”
顾宁说着,哭腔更加浓郁了几分。
苏济民也长叹一声,看来这苏倾澜果真是想要助她一臂之力。
可是,眼下这顾宁别说是离开京城了,只怕是能安全出了将军府,便已然是万幸了。
否则,流云也不至于持剑一直守在门外。显然是这府中也不安全,才会让苏倾澜作此安排。
想到这里,苏济民不由蹙着眉头,心中也难为起来。
“丞相,嫂嫂和兄长,还有爹娘可还好?”
顾宁焦灼地望着苏济民,轻声问道。
苏济民微微摇头,“我虽然见到了皇太后,却也没有见到顾家一家。不过,顾家满门皆是将门,顾家军又对顾家忠心耿耿。想必就算是太后一时心急,想要对顾家动手,逼着贵人现身,皇上和皇太后也不会答应的。只是,贵人一直躲在府中,终究也不是法子。”
苏济民正在与顾宁说话,骤然听到屋外传来了说话的声音。
“你是什么人?鬼鬼祟祟地要做什么?”
是流云的声音。
苏济民听到流云的声音,立即收声,也对顾宁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苏济民快步走到窗边,侧耳听着屋外的动静。
听动静,流云像是认出了那人,啧了一声。
“陈采办,你不是在前院忙着吗?来这里做什么?”
陈采办一脸局促地望向流云,尴尬地笑了笑,挠了挠自己的后脑,“流云姑娘,这少夫人进宫,为何只带了紫兰姑娘,倒是没有将姑娘您一道带进去呢?”
流云不动声色地走到门边,堵住房门,上上下下地打量着陈采办,冷哼一声,一双眼睛看向拱门那边,“怎么?少夫人带什么人入宫,难道还要和采办汇报不成?少夫人临行之前,叮嘱我守好这院子。采办若是没有什么事情,还是退开些吧。”
说着,流云便扬动下巴,指着那边的拱门。
陈采办自是瞧出了流云目光之中的含义,尴尬地笑了笑,连连点着头,一边往拱门那边走去,一边还不死心地打量着院子,“这院中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