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开始进行。

不得不说，这位黑人医生的职业素养还是很高的。

在手术台上，即便面对的是一位非正常人类患者，可他仍旧能够做到平心静气，一丝不苟的手术。

“止血钳。”

“是这个吗？”

为了保住柏斯卡的命，我听从着这位黑人医生的指令，协助他完成手术。

期间，柏斯卡的各项生命指标直线下滑。

但这小子的命，出乎我意料的硬。

几经波折，我携同黑人医生，在柏斯卡被毁的一塌糊涂的脸上，挖下来了六颗钢珠，以及，摘除了一颗已经坏死的眼球。

“呼……”

手术最艰难的部分完成了，从开始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但是手术还远远没有结束。

柏斯卡的整张脸已经毁掉了。

我们虽然为他取出了子弹，但是大片的肌肉组织和皮肤以及少部分的骨骼，则是赤裸裸的暴露在空气中。

接下来，我和黑人医生一起，帮柏斯卡翻了个身。

然后，在他后腰处取下来了一块皮肤，用于缝合他脸部的伤口，当然这样做是为了保命，美不美观，就另当别论了。

不过，这个时候命都要没了。

美丑什么的，自然已经被置之度外。

整场手术一共持续了四个半小时，当手术结束的这一刻，黑人医生已经累到脱力。

“我……完成了……”

黑人医生拉下了口罩和手套，擦拭了一下额头的汗珠之后，舔了舔已经干裂的嘴唇道：“你可以把他推走了，等一会，我会让别的护士来给你送药的……”

说完，他忌惮的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柏斯卡，然后拖着疲惫的步伐，试探性的一点一点往外走去。

“慢着。”

就在黑人医生的手，摸上手术室门把的那一刻，我皱了皱眉，道：“我和你一起去。”

黑人医生身躯一僵。

我知道，再给柏斯卡执行手术的过程当中，他承受着普通人难以想象的心理压力，此刻的他，受制于人的天性，迫切的想要逃离这个地方。

可我很清楚，他的逃离，很可能会给我带来无数预想不到的麻烦。

人性，是自私的。

说到底，我本质上，也是一个自私自利的人。

在这种情况下，我完全不介意为了我自身的利益，牺牲的这个和我萍水相逢的黑人医生。

纵然他这双手，曾拯救了无数人的生命。

听到我的话后，黑人医生的脸色一变再变，顿了半晌，才鼓起勇气道：“那他呢？”

“就让他先留在这里吧。”

我走到了黑人医生的面前，率先拉开了手术室的门，对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我陪你一起去拿药。”

“好……”

这位黑人医生还是很聪明的，他知道自己的拒绝无用，所以，在我开口后不到两秒钟的时间，他就同意了我的要求。

所幸，此刻是深更半夜。

而且这座位于小镇上的医院，规模不大，正因如此，我们从手术室里大摇大摆的走出来后，并没有被人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