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真的不会动心?”
“……我接下来所言之事,许有不妥之嫌,然而,仅是一种想法,若然……”
中年人压低了声音,众人皆附过耳来,过不多时,文会之上有人沉思、有人赞叹、亦有人提出反驳的想法来……院落里树木的新芽摇晃,人影与各种观点,不久都淹没在这片清冷的春色里。
诗会结束,已经是下午了,三三两两的人群散去,先前发言的中年男子与一众文士道别,随后转上临安城里的街道。兵祸在即,城内气氛肃杀,行人不多,这中年男子转过几处街巷,意识到身后似有不对,他在下一个巷道加快了脚步,转入一条无人的小巷时,他一个借力,往旁边人家的院墙上爬上去,随后却因为力量不够摔了下来。
从泥水中爬起来时,前前后后,已经有几道人影朝他过来了。
人影被罩上麻袋,拖出巷道,随后扔进马车。马车折过了几条长街,进入临安府的大牢之中,不久,铁天鹰从外头进来,有人领他往牢里去,那三十多岁的中年人已经被绑缚在用刑的房间里了。
中年人悠悠醒来,看见了正在烧烙铁的老捕头,他在架子上挣扎了几下“你你你、你们是什么人!?什么人?我乃举人身份,景翰十三年的举人身份!你们干什么!?”
铁天鹰抬起头来看他“你若不知道自己在哪,谈什么举子身份,若是被匪人绑架,你的举子身份能救你?”
“我、我我我……我能猜到,国朝有训,刑不上大夫,你们不可杀言事之人,你们……”
“谁让你们言的这些事?谁教你们言的?”
“没有人!没有人!国朝兴亡、匹夫有责!我乃武朝子民,我举人身份,国朝遭逢大难,我为国分忧!为国分忧!而且我只是与众人聊起此事,并未做其它的事情——”
中年人在木架子上挣扎,慌张地大叫,铁天鹰静静地看着他,过了一阵,解开了臃肿的外袍放到一边,随后拿起刑具来。
“盯你不是一天两天,各行其是各为其主,那就得罪了。”
……
初春的日光沉落下去,白天进入黑夜。
二月初九凌晨,周佩披着衣服起来,洗漱过后坐上马车,穿过了城池。
午夜过后仅一个多时辰,城池中还显得安谧,只是越往北行,越能听到细碎的嗡嗡声响起在空中,靠近北面和宁门时,这细碎的声音逐渐清晰起来,那是大量人群活动的声响。
初八下午,徐烈钧麾下三万人在转移途中被兀术派出的两万精骑击溃,死伤数千,后来徐烈钧又派出数万人击退来犯的女真骑兵,如今大量的伤员正在往临安城里送。
伤员被运入瓮城之后还进行了一次筛选,部分大夫进去对重伤员进行紧急救治,周佩登上城墙看着瓮城里一片呻吟与惨叫之声。成舟海已经在了,过来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