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予初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
她迷迷糊糊的从昏迷中醒来,脑袋依旧昏昏沉沉的,一股浓郁的消毒水味率先沁入她鼻尖,坐在她病床边的男人正眸光深邃的望着她看,模糊不清非常的不真实。
但守了她一天一夜的霍遇深发现她醒来,他当即眉头一皱,神色紧张的凑近她道。
“初初,你醒了?”
男人低醇富有磁性的嗓音宛如天籁般的落下,又酷似大提琴尾音般的令人沉醉,他的语气好温柔,好温柔听得陆予初格外的不真实,还以为是她自己在做梦。
霍遇深曾几何时对她这般的关怀过呢。
她一定是在做梦,又或者是她出现幻觉了吧。
陆予初下意识的伸手去碰,霍遇深神色不变,只是褶皱的眉宇又拧紧几分,似乎不明白她做什么。
指尖的触感真实又透着几分虚幻,她咧开嘴轻轻的笑了,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
“是日徒于孤独,竟夜不能寐,我该拿你怎么办?”
从昏迷中醒来的陆予初真以为是她在做梦,霍遇深不过是她自己虚构出来的影像。
英挺的眉宇狠狠的一皱,霍遇深的眸光忽然暗下几分,掀起削薄的唇瓣道。
“还有心情吟诗,看来伤的并不严重。”
男人紧张嘘寒问暖的声音忽然变得冷然,陆予初瞳仁一缩,望着眼前瞬间清晰的人脸,恍然忘了反应,澄澈清透的眼睛大而明亮,双唇苍白却独有味道,这样的陆予初,是霍遇深第一次见到,她眼里的震惊只属于她这个年纪。
而不是波澜不惊,隐忍,刻意隐藏。
“霍,霍先生?”
她惊讶的喊着他的名字。
霍遇深听她这么喊他,顺势眉骨凌厉的斜了她一眼,沉着冷静的脸上早已褪去对她的担心和紧张,只剩下一贯的清冷和高高在上,就像他刚刚关怀的语气真的只是陆予初自己幻想出来的。
也只听他冷冷道。
“我去帮你喊医生。”
他面无表情的站在伟岸的身姿,跨着笔挺的长腿走出病房,很快消失在她眼前。
陆予初不知所措的愣在原地,视线下意识的环顾四周,才发现她身处在医院里,难怪她刚刚意识模糊醒来的时候,曾模模糊糊的闻到一股难闻的消毒水味道。
有关于她昨天和霍遇深下班离开霍氏集团,继而被王总捅了一刀的事很快汇聚在陆予初脑海,她赫然反应过来都发生了什么。
只是这好端端的王总怎么会想杀霍遇深呢?
记忆里,王总拿着水果刀冲过来的时候,似乎喊着“霍遇深,你搞的我家破人亡,我今天非杀了你不可。”
不仅是这样,王总看到陆予初替霍遇深挡刀子时,人愤怒到了极致,还接着骂她和霍遇深是一伙的,是他们要搞得他家破人亡。
这是怎么回事?
霍遇深怎么会害得王总家破人亡呢。
自从霍遇深要她离职在家照顾霍燿,她就再没关注外界的事了,更加不知道王总家到底发生了什么。
真是奇怪。
看来一会等霍遇深回来,她要问问他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了
病房门外,胡子拉碴在陆予初病床前守了一天一夜的男人,他疲惫的捏捏肿胀的眉心,一双深邃的黑眸透满了憔悴和疲惫,还有浓郁的担心。
尽管昨天在手术室门口,为她做手术的医生表明她已经度过危险期,只要等她醒来就没事了,但她流了那么多血,又怎么会没事呢,霍遇深能清晰感觉到他自己在听到医生说没事时,他伟岸的身姿几经踉跄倒退了一步。
他分明担心她,他分明看到她醒来惊喜雀跃,但也步知道怎么的,她一醒来他关心的话语自然而然的转为讽刺和冷漠,连一个好脸色也不给她,就好像他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