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之间的谈话,不是意气用事。我只是考虑了彼此双方的底线,知道事情没有谈的可能,所以请你回去转告贵国主,他的条件,我不答应。当然,贵国若是想要通过我们打通几条商路,我们很欢迎。但看起来也没有什么可能。”
宁毅平平淡淡地说着这件事,虽然简简单单,但一句话间,几乎就将所有的路子都给堵死。林厚轩皱了皱眉,若非亲眼看见,而只是听闻,他会觉得这个还不到三十岁并且一怒之下杀了一个皇帝的奇异家伙是在意气用事,但偏偏看在眼中,对方理所当然的,竟没有显露出任何不理智的感觉来。
他回想了一下众多的可能性,最终,咽下一口口水“那……宁先生叫我来,还有什么可说的?”
“为了礼貌。”
“嗯?”
“你过来好几天,代表一国之君,想要见我。我知道没有谈的必要,而且手头有事,因此拒绝。但你要走了,不能一面都没有见到,这不礼貌。”
林厚轩愣了半晌“宁先生可知,西夏此次南下,我国与金人之间,有一份盟约。”
并不明亮的灯火中,他看见对面的男子微微挑了挑眉,示意他说下去,但仍旧显得平静。
“我国陛下,与宗翰元帅的特使亲谈,敲定了南取武朝之议。”他拱了拱手,朗声说道,“我知道宁先生这边与吕梁山青木寨亦有关系,青木寨不仅与南面有生意,与北面的金人权贵,也有几条联系,可如今镇守雁门附近的乃是金人大将辞不失,宁先生,若我方手握西北,女真切断北地,尔等所在这小苍河,是否仍有侥幸得存之可能?”
宁毅张了张嘴,想要说话,林厚轩不待他出声,又道“我国陛下并不愿意做出此等事情。陛下天纵之才,英明尚武,识英雄重英雄。陛下正是看重宁先生乃当世英杰,也看重这山谷中的众人,皆是英勇之辈。宁先生莫非就想看着他们,慢慢饿死不成?”
对面宁毅的目光看着他,笑了笑,那目光令林厚轩极为不舒服,因为对方一直表现得就像是在看一个晚辈,然后他看见对方站了起来,抬了抬手“此议不变,林使者,请回吧。”
林厚轩这次楞得更久了一些“宁先生,到底为什么,林某不懂。”
“华夏之人,不投外邦,此议不变。”
“啊?”
“请。”宁毅平静地抬手。
……
“那……恕林某直言,宁先生若真的拒绝此事,我方会做的,还不止是截断小苍河、青木寨两端的商路。今年年初,三百步跋精锐与宁先生手下之间的账,不会这样就算清楚。这件事,宁先生也想好了?”
“请。”
……
灯火之中,林厚轩微微涨红了脸。与此同时,有孩子的哭泣声,从不远处的房间里传来。
离开宁毅所在的那个小院后,林厚轩的头脸都还是热的。他知道这次的差事没可能成功了,他只是还不明白为什么。
这个不明白,也并非是针对宁毅的拒绝。中原人纠结于华夏之名,宁死不愿意投靠异族,这事情并不少见,至少在钢刀真正砍下来之前,愿意死撑者甚多,他只是不明白,自己到底想漏了什么。
对方那种平静的态度,压根看不出是在谈论一件决定生死的事情。林厚轩生于西夏贵族,也曾见过不少泰山崩于前而不动的大人物,又或是久历战阵,视生死于无物的猛将。然而面临这样的生死危局,轻描淡写地将出路堵死,还能保持这种平静的,那就什么都不是,只能是疯子。
又除非,他不认为这是死路。
自己想漏了什么?
带着满满的疑惑,他回望不远处半山腰上的那个亮着馨黄灯火的小院落,又望向不远处相对热闹的聚居区,更远处,则是被稀疏灯火环绕的水库了。这个山谷之中弥漫的精气神并不一样,他们是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