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六九章 镝音(中)(2 / 4)

情“即便不谈这大节,只求功利,若真能因此振兴我武朝,买就买了。可买卖就真的只是买卖?大理人也是这样想的,黑旗软硬兼施,嘴上说着只是做买卖,当初大理人还能对黑旗摆出个动手的姿态来,到得如今,可是连这个姿态都没有了。利益瓜葛深了,做不出来了。诸位,我们知道,与黑旗迟早有一战,这些买卖继续做下去,将来这些将军们还能对黑旗动手?到时候为求自保,恐怕他们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秦桧顿了顿“我们武朝的这些军队啊,其一,心思不齐,十年的坐大,朝廷的命令他们还听吗?还像以前一样不打任何折扣?要知道,如今愿意给他们撑腰、被他们蒙蔽的大人们可也是很多的。其二,除了殿下手中拿真金白银喂起来的几支军队,其它的,战力恐怕都难说。我等食君之禄,不能不为国分忧。而眼前这些事,就可以归于一项。”

他竖起一根手指。

“打黑旗,可以让他们的想法彻底地统一起来,顺道与黑旗将界线一次划清,不再往来——不要拖拖拉拉!否则打完女真,我武朝内部恐怕也被黑旗蛀得差不多了。其次,练兵。这些军队战力难说,可是人多,黑旗附近,满荒山野的尼族也可以争取,大理也可以争取,一拨拨的打,练好了拖到北边去。否则如今拖到女真人面前,恐怕又要重演当初汴梁的惨败!”

秦桧说完,在坐众人沉默片刻,张焘道“女真南下在即,此等以战养战之法,是否有些仓促?”

“子公,恕我直言,与女真之战,若是真的打起来,非年可决胜负。”秦桧叹了口气道,“女真势大,战力非我武朝可比,背嵬、镇海等军队纵然稍稍能打,如今也极难取胜,可我这些年来遍访众将,我江南局势,与中原又有不同。女真自马背上得天下,骑兵最锐,中原一马平川,故女真人也可来去无阻。但江南水路纵横,女真人即便来了,也大受困阻。当初宗弼肆虐江南,最终还是要撤兵归去,途中甚至还被韩世忠困于黄天荡,险些翻了船,故我认为,这一战我武朝最大的优势,在于底蕴。”

他环顾四周“自朝廷南狩以来,我武朝虽然失了中原,可陛下励精图治,天命所在,经济、农事,比之当初坐拥中原时,仍旧翻了几倍。可纵观黑旗、女真,黑旗偏安西南一隅,四周皆是荒山蛮人,靠着众人掉以轻心,四处行商才得保安宁,若是真的切断它四周商路,即便战场难胜,它又能撑得了多久?至于女真,这些年来老者皆去,年轻的也已经学会安逸享乐了,吴乞买中风,皇位交替在即,宗辅宗弼想要制衡宗翰才想要拿下江南……即便战事打得再糟糕,一个拖字诀,足矣。”

“我等所行之路,极其艰难。”秦桧叹道,“话说得轻松,可这样一路打来,天南海北,恐怕也被打得稀烂了。但除此之外,我冥思苦想,再无其它出路可行。早些年诸位上书力陈武人专权弊端,吵得不可开交,我话说得不多,记得正仲(吴表臣)为去年之事还曾面斥我圆滑。先相秦公嗣源,与我有旧,他门下虽出了宁立恒这等大逆之人,污了身后之名,但平心而论,他老人家的许多话,确是真知灼见,话说得再漂亮,实际上行不通,也是没用的。我揣摩嗣源公行事手段多年,唯有此时此刻,提出打黑旗之事,肃清兵事,最可见效。纵然是太子殿下、长公主殿下,或许也可首肯,如此我武朝上下一心,大事可为矣。”

秦桧在朝堂上大动作固然有,但是不多,有时候众清流与太子、长公主一系的力量开战,又或者与岳飞等人起摩擦,秦桧未曾正面参与,实际上颇被人腹诽。众人却想不到,他忍到今天,才终于抛出自己的计算,细想之后,不禁啧啧称颂,感叹秦公忍辱负重,真乃定海神针、中流砥柱。又说起秦嗣源——官场之上对于秦嗣源,其实正面的评价还是相当多的,此时也不免赞叹秦桧才是真正继承了秦嗣源衣钵之人,甚至于在识人之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