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生意,其实也是在为工业革命、乃至资本主义的第一轮落地做准备。因为无论其它的主义会否成型,格物所推动的工业革命萌芽,对于宁毅而言都是真正触手可及的未来。
而在眼前较短的时期内,令这个治安体系尽量踏实地运作起来,彻底完成对成都平原的掌控,也有着另一轮现实的意义。华夏军在和登三县时约有六万军队,如今近一万去了徐州,五万多人——即便加上一定的民兵——要保证成都平原的统治,也只是堪堪够用。在女真南下的局面里,如果将来真要做点什么,宁毅就必须尽快地从手中抠出足够多的生力军来。
从老兵之中选择出来的治安资源相对够用,随着这个开春,和登储备的一百九十八名识字启蒙级别的教师也已经分往成都平原各处,进行一定周期的流动开班,教授识字与算学。
而军中的医疗资源早在去年就已经被放了出去。与此同时,华夏军商业部一方自去年开始就在积极联络当地的商贾,进行鼓动、牵线与帮扶——身在凉山附近,过去华夏军进行的商贸活动也与不少人有过来往,到得此时,真正麻烦的是成都平原外围的局面紧张,但随着女真的威胁日甚,华夏军又发布了停战檄文之后,到得三月间,外围的紧张局势其实已经开始缓解,成都平原上的商业状况,陆续地开始回暖了。
这各种各样的事情,令得如今的宁毅又开始进入连轴转的状态里,下午、晚上……听各种报告、开会、接见要见的人……到得夜里回到家中,孩子多已睡下,院子里也不见得喧闹了,这时候与几个妻子的见面还显得安静,有时候与云竹坐在房檐下,与她说起临安传来的消息……
“啊,现在那里的花魁叫做施黛黛了,是个西域女人……唉,世风日下,名字太不讲究……”
有时候与檀儿、小婵等人相约煮个面条做宵夜,时间虽然晚了,他亲自动手,却也并不累。
有时候使唤锦儿过来按按头,有时候欺负红提、又或是被西瓜欺负……这样的时候,是他每天最放松的时刻。
其实也并不多。
西南虽然平静,但有时候他深夜从梦中醒来,鼻中嗅到的,仍是梦里硝烟的味道。
“怎么了?”浅睡的妻子也会醒过来。
“没什么……你没变成戏法,我也没砌成房子啊。”
这话说来有些遗憾,对于两人来说,却是很温暖的回忆了。随后妻子会说起孩子。
“……打完仗了,让他们去砌吧。”
话题逐渐转开,宁毅望向窗外的月光时,硝烟的味道,仍未散去……
……
黄河北岸,细雨潇潇中,兵戈交击的声音密集地响在一起,一场战争正在进行。
箭雨飞舞、马声长嘶,盾牌与枪阵冲撞在一起,臂系黄巾的信众军队杀入前方的阵型里。
“哇啊——”战场的锋线上,一道奔行的身影犹如浑身浴血的佛陀,随着雷霆般的怒吼,这身影撞进前方的人群里,双手持刀,朝着对方帅旗所在的方向一路砍杀。这些投降女真的汉军士兵被这沾满鲜血的巨人杀破了胆,转身逃跑,巨人在无力的抵抗中几乎杀出了一条血路,跑得慢的几名士兵被他装得满地打滚。
这场遭遇战,降军的胜算本就不高,前锋的一侧被冲散,败势顿显,帅旗下的将领策马欲逃,那浑身是血的巨人便顺着人群冲了过来,身形快逾奔马。
雨幕之中,一人一骑、一前一后,在这混乱的战场之上拉近了距离,马上的将军回身一箭,那身影顺手挥出,箭矢转眼抛飞无踪,眼见对方越来越近,将军胆气已泄,放声大喊“我投降,饶命……”
然而对方狂吼着冲了上来。
这是天下第一人,林宗吾。
那巨大的身形从侧面靠上战马,便听轰然一声,水花四溅,战马在奔跑中被硬生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