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毅盯着宗翰,看也不看高庆裔,双手交握,片刻后道,“回到北方,你们还要跟很多人交代,还要跟宗辅宗弼掰腕子,但华夏军中没有这些山头势力,我们把俘虏换回来,出自一颗善心,这件事对我们是锦上添花,对你们是雪中送炭。至于儿子,大人物要有大人物的担当,正事在前头,死儿子忍住就可以了。毕竟,中原也有无数人死了儿子的。”
宗翰道“你的儿子没有死啊。”
“流产了一个。”宁毅道,“另外,快过年的时候你们派人偷偷过来刺杀我二儿子,可惜失败了,今天成功的是我,斜保非死不可。我们换其他人。”
“没有斜保谁都不换。”高庆裔逼近一步。
“那就不换,准备开打吧。”
宗翰没有表态,高庆裔道“大帅,可以谈其他的事情了。”
“没什么事了。”宁毅道。
宗翰盯着宁毅,宁毅也坐在那儿,等待着对方的表态,高庆裔又低声说了两句。事实上,这样的事情也只能由他开口,表现出坚决的态度来。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宁毅朝后方看了看,随后站了起来“预备酉时杀你儿子,我原本以为会有夕阳,但看起来是个阴天。林丘等在这里,如果要谈,就在这里谈,如果要打,你就回来。”
“是。”林丘敬礼应诺。
宁毅的手指敲了敲桌面,偏过头看了一眼宗翰与高庆裔,然后又看了一眼“有些事情,痛快接受,比拖泥带水强。战场上的事,向来拳头说话,斜保已经折了,你心中不认,徒添痛苦。当然,我是个仁慈的人,如果你们真觉得,儿子死在面前,很难接受,我可以给你们一个提案。”
他身体转正,看着两人,微微顿了顿“怕你们吞不下。”
“说来听听。”高庆裔道。
“那接下来不要说我没给你们机会,两条路。”宁毅竖起手指,“第一,斜保一个人,换你们手上所有的华夏军俘虏。几十万大军,人多眼杂,我不怕你们耍心机手脚,从现在起,你们手上的华夏军军人若还有损伤的,我卸了斜保双手双脚,再活着还给你。第二,用华夏军俘虏,交换望远桥的人,我只以军人的健康论,不谈职衔,够给你们面子……”
他的话说到这里,宗翰的手掌砰的一声重重地落在了木桌上。宁毅不为所动,目光已经盯了回去。
“不要动气,两军交战你死我活,我肯定是想要杀光你们的,如今换俘,是为了接下来大家都能体面一点去死。我给你的东西,肯定有毒,但吞还是不吞,都由得你们。这个交换,我很吃亏,高将军你跟粘罕玩了黑脸白脸的游戏,我不打断你,给了你路走,你很有面子了。接下来不要再讨价还价。就这么个换法,你们那边俘虏都换完,少一个……我杀光两万人砌一座京观送给你们这帮王八蛋。”
他说完,猛地拂袖、转身离开了这里。宗翰站了起来,林丘上前与两人对峙着,下午的阳光都是惨白惨白的。
宁毅回到营地的一刻,金兵的军营那边,有大量的传单分几个点从树林里抛出,洋洋洒洒地朝着营地那边飞过去,此时宗翰与高庆裔才走到一半,有人拿着传单奔跑而来,传单上写着的便是宁毅对宗翰、高庆裔开出两个可供“选择”的条件。
回过头,狮岭前方的木台上,有人被押了上去,跪在了那儿,那便是完颜斜保。
他在木台之上还想反抗,被华夏军人拿着棒子毫不留情地打得头破血流,然后拉起来,将他绑好了。
此时是这一天的申时一刻(下午三点半),距离酉时(五点),也已经不远了。
这或许是女真如日中天二十年后又遭遇到的最屈辱的一刻。同样的时刻,还有更加让人难以接受的战报,已经先后传到了女真大营希尹、宗翰等人的手上。
拔离速的兄长,女真大将银术可,在长沙之役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