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咱们要有独自打败女真人的可能,把实力往北扩,首先掌握好雁门关以南,是我们迟早要做的事情,兵不能打,可以练,太原城守不住,可以退,只要稳住后方,将来还可以退进大山里,但若是往外走都不敢,那就永远都没有指望。”
位于高处的碑林中刮着呼呼的北风,两人信步而行,点燃火把,口中的话语平静,但其中的内容,也自有股惊心动魄的力量。
于玉麟笑了笑:“虽是女子,但女相真是有吞吐天下的气魄,我不如也。”
“说大话而已,但落到实处,将来要怎么打,还是需要于大哥的担当。明年我是这样想的,一方面,与王将军一道收服西北作为练兵,另一方面,辽州、汾州或者太原,要选一处地方作为发展的重心……”
“……我从宁毅哪里学到了一些东西,只要咱们愿意让出一些好处,会有投机的人提前一步去帮咱们做事,我放消息,便是想提前看看外面的动静。但是于大哥你方才说的担心,也是很多人的担心,一旦女真再次南下,守不住那边,所有的东西都要打了水漂,但即便豁出去了守住,那是晋地耗尽家当为天下挡灾……”
“所以一开始,民生耕作,倒在其次,要让天下人看看,咱们晋地有对抗金狗的决心,另一边,我一直想要拉动梁山的华夏军入伙,只要告诉别人,将来女真打过来,梁山祝彪、刘承宗部,光武军一部,会与太原策应,那咱们的压力,就会少很多,我觉得会有不少人,想要在太原这块四通八达的地方,分一杯羹。”
于玉麟这边点了点头:“懂了,哪怕先做个军屯,光是跑商,也是不错。”
“嗯,前期的投入就为打仗做准备,不管实际上能守多久,地方得是我们的,将来有一天,咱们的兵在那里淬火,就算打不过,退回来,也比躲在这里不出去一味求全的好……”
她说到这里,微微一顿:“而且,我有感觉,金狗的西路军,就要不能打了。”
“怎么……”
“才收到的情报,十多天以前,金兀术带兵入云中,当着粘罕的面,将谷神完颜希尹的家抄了,全家下狱。”
“上半年便听说希尹犯了事,终于出结果了?”
“最重要的是,粘罕力保希尹,但没有保住,当年与东府分庭抗礼,如今云中西府的权力他已经掌不稳了……另外,西府重臣高庆裔如今也涉案待查,完颜亶上去以后,看来已经跟宗磐、宗干两支联手,做好了首先对付粘罕的打算,老将一去,西府带来的麻烦就能少很多了……”
“金狗这一家子,原本都说很团结,结果也搞这种权术倾轧……”
“难免的,金狗一家子,宗磐是吴乞买的儿子,宗干是阿骨打的儿子,宗翰是谁,不过是个权臣,阿骨打、吴乞买还在时,老战友可以搞东西两府,等到完颜亶这种小辈上台,主家当然要先清理掉功高盖主的奴才……”
北风凛冽,点燃的火把在风中呼啸,楼舒婉与于玉麟缓缓前行,在一块块的墓碑前停下,话语平静。
“而且,传来的还有些很有意思的消息,说希尹下狱,是华夏军的奸细使了毒计,陷害了希尹的夫人,这消息下半年就在传,听说还是希尹让人传出来的,说华夏军不择手段,毫无底线,随时出卖自己人……也是有意思。”
“我听说过这个消息……你觉得是真的还是假的?”
“真的假的有什么关系,华夏军的人跟我扯皮的时候我就坚信是真的,大家关起门来……关起门来对付女真人的时候,我自然就当它是假的,金狗说的话,狗说的话能信吗……看我骂死他们……”
女人说着俏皮话,微微的笑笑。她在一块墓碑前停了下来,墓碑上的名字叫做曾予怀。眼前的墓碑周围满是积雪,但她还是想起了那个如火的秋天,黄叶飘零的院落间满地的灯笼花,那个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