党形势大好,谁都以为他在江宁开会是为了拉拢各方,也没人真说要反他,可他说掀桌子就掀桌子。过去也曾听说,此人对武朝仇恨颇深,早两年江南局势不好,公平党过得也难,小皇帝躲到福州后,曾往那边派过几次人想要帮忙、要修好,都被他直接打了回来,若陈霜燃真是找到了他……有些事情,他不是做不出来……”
上午的集市人来人往,响声杂乱,三人一面喝茶,一面低声合计着事情的可能性,过得一阵,曹金龙问道:“蒲兄弟,你究竟是想要……”
“我是在想,过去咱们的眼界,确实是窄了啊。”蒲信圭拿着茶杯,叹了口气,“往日里仗着福建山岭重重,与世隔绝,以为眼前看到的这些,便是世间的大事了,可归根结底看起来,福建之外还有江南,江南之外还有中原,有这么大的一片天下,咱们福建好勇斗狠的几个人,遇上了外头来的这吞云大师,方知自己是井底之蛙……”
“……小黑皮快我一步,也好好的给我上了一课。曹兄,过去我只是以为她脑子坏了,偶尔有点奇思妙想,这次的事情,原本各家各户打的主意,也是好好的给她配合。但如今既然知道她背后还另有人物,我配合是会配合的,但也得打出名头来,让这人能够看到我才是……”
曹金龙点了点头:“蒲兄弟,也想与她背后之人接洽?”
蒲信圭笑了笑:“他如今支持小黑皮,没有关系。能够拿出吞云大师这样的人物,此人必有实力,必有图谋。我不管这小黑皮是用了美人计还是干了什么,大人物办事,为的是成事。福建一地的大事,小黑皮占了一个年轻,好控制,可大人的事,归根结底得大人来做。我蒲家经营多年,在福建一地,关系万千,如今又有曹盟主的襄助。放心,只要能与他背后之人说上话,我便有把握,让他转而选我……”
“而在此之前……不能再缩头缩脚……我们得将声势打出来了……”
过去一两年的时间,由于朝廷的打压,不少大族崩溃,众多的族人或是避祸远迁、或是揭杆造反,这期间蒲信圭与陈霜燃能够成为反抗的象征,也不仅仅是运数使然,就单只一个被朝廷划做囚犯、到处通缉的重压,又岂是普通人能够承受的?
此时蒲信圭一番分析,条理清晰,其中也自有一股舍我其谁的气势来,曹金龙与钱定中细细听着,偶尔点头。如此过得一阵,下方有随从上来,向蒲信圭悄悄地告知了一件讯息。
曹金龙本欲避开,蒲信圭倒是笑了笑。
“不是大事,是于贺章匆匆找来,说是有事商量。”他笑着与曹金龙说了昨日在飞云镖局发生的打斗,“……小黑皮为求安全,杀过去时,于贺章他们措手不及,丢了大面子,想来是这边咽不下这口气,要将面子找回来了。曹盟主你看,这既是坏事,也是好事嘛,若非是憋了这口气,他岂能如此用事……下头的人也想做事,又何愁大事不成……”
曹金龙便也笑了起来:“是蒲公子御下有方,曹某敬佩。”
……
同样的时刻,城市另一端,长公主府门前。
黄胜远从马车上下来,便在人群里看到了不少熟悉的面孔。
最近两个月的时日,福州私底下暗流涌动,绝不太平,但在官面之上,进来最为引人注目的,便是便是皇帝纳妃的这一件大事。
在外头传播的消息里,这一次皇帝的纳妃,名额约有三到四名,其中一位的名额早已内定给官场上的大员,其余两到三位,则会从各地的士绅、商贾、匠人甚至平民家庭中择品性出众者选入——当然话是这样说,实际上则早已流出了“价高者得”的说法。
当然,这所谓的价高,也并不仅仅指的是金钱,实际上,也包括了各个家族能够给皇室带来的助力多少。
皇室在入住福建的两三年里,实际上对于福建的中高层士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