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尾,他只是竭尽全力地想让对方知道:我们不打。
或许也是因此,对方那一记断头刀,才没有彻底的挥落。
由动转静的片刻,房间里安静了一会儿,少年的目光才缓缓转向旁边的油灯,他随后望向鱼王。
“知不知道,刚才那一下,火要是灭了……现在你们都是死的。”
鱼王点头。
随后,又点了两下。
夜晚这样的环境中,双方剑拔弩张,一旦灯火熄灭,那不论身手高低,恐怕都会在同一时间全力厮杀,是墙上那顽强的油灯救了他们六人的性命。
“……说啊。”
“我……”鱼王吞了一口口水,“是……应该、应该是陈霜燃……昨日夜间,早先应该是跟着陈家的一个水匪,叫做单……单小路的,突然过来找我,让我这几日随时给安排一条船,等着接应人离开,他……他给了钱,我做事,一向是这么办的,只是想不到他们今天就来了,但……应该是陈霜燃……一定是陈霜燃……”
“当然是陈霜燃。”少年伸出舌头,在嘴唇上舔了舔,“城里杀官造反,刚刚做了一个总捕,怎么可能不是陈霜燃?但她为什么找我?小高,你糊弄我?说点我不知道的。”
“我……”对方为难了好一阵,“小兄弟,他……他这个倪破为什么突然过来找你,我……我也不清楚啊。你说……这些事情,他们也不可能告诉我。而兄弟这边……安排了船,自然要到楼上,看看出了什么事,可这个事情,大家江湖手足……高某一向也都是烂在自己肚子里的……”
“说!点!我!不!知!道!的——”
少年口中吼声响起,手中钢刀一转,下一刻,房间里只听砰的一声响起来,手掌被钉在桌上的瘦子脸上被猛地挥了一记,顿时间满嘴是血,两颗牙齿从口中被打飞出来。
惨烈的叫声回荡。
鱼王咬紧牙关,举起了手:“有办法、有办法……”
“什么啊?”
“高某……高某先前与刑部衙门的捕头有旧,私下里打过几回结过梁子,倪破杀宋小明,陈霜燃卖了一个大人情给我,她如今在城内搞事情,必定会要我还,高某在水上有面子……有些面子,事情闹大,这交情一定会再搭上,到时候我可以问,我一定全力帮你打听——”
“拖延时间,你晃点我?”
“高某以性命起誓——以祖宗起誓——”
宁忌的目光久久地钉住他,随后又游目四顾,看过了此刻房间里或是哀嚎或是恐惧的几人的神情。若是找人来严刑拷打,应该能问出一些事情来,但眼下,他倒也无法分辨更多了。
又盯了片刻,他将钢刀放到桌子上,搬来凳子,坐下。之后又拿来一块墨鱼干,在手上当扇子扇。
“没有关系。”他将手指在桌面上敲打,“说谎、拖延、心里有鬼……杀人什么时候不能杀呢。鱼丸、鱼……鱼什么来着?”
“少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
“嗯,你是这里的地头蛇……”
“高某不敢……”
“你特么……”
“是的。”
“嗯,你是这里的地头蛇……那就是说,交游广阔,三教九流的人,应该都认识。”
“……确实认识一些。”
“那今天,兄弟我就遇上了这么一个事情,陈霜燃这个小XX要搞我。你看,我很无辜的,我到了福州,没有找谁惹谁,我不想打打杀杀,也不想有事没事就要去杀人全家,我很温和,但是一个两个的,不知道怎么了,就想要对付我。那我找到他们,做了他们,不过分吧?”
“实在是……应有之义。”
“你说得对。”宁忌点了点头,随后伸出手指,“那正好,你是地头蛇,你帮我去打听、去找人,不管是搞清楚倪破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