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溯面色连变,良久,他伸手去接小元子一直捧在手中的册子,在手指快要触到书册之时,两边太阳穴突然传来一阵剧痛,犹如钢针生生刺入进去一样,痛得那么利害,以至于他大脑一片空白,除了痛还是痛,手脚也僵硬的无法动弹。
慕千雪留意到他面色不对,关切地道“陛下您怎么了?”
东方溯对她的话恍若不闻,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五官因为痛楚而扭曲狰狞,令慕千雪越发担心,紧张地道“小元子,快去请梅太医过来。”
“是。”小元子不敢怠慢,急急离去,在他快要走到门边的时候,殿内响起一个清冷的声音,“不必了,朕没事。”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东方溯,这会儿功夫,他脸上表情已是恢复如常,不复之前的痛苦之色,只是还有些苍白。
慕千雪放心不下,道“臣妾看陛下面色不太好,还是让梅太医来替陛下看看吧。”
东方溯盯了她片刻,忽地笑了起来,悠悠道“怎么,贵妃很希望朕有事吗?”
慕千雪没想到他会这么问,一时愣在那里,辩不清他是玩笑还是认真,良久方才缓过神来,摇头道“臣妾日夜祈愿陛下龙体安康尚不及,岂会有这样的想法。”
“是吗?”东方溯徐徐笑着,不知为何,一样的五官一样的笑颜,却令慕千雪生出一种换了个人的荒谬想法。
东方溯走到临窗的长几前,取过小元子刚才顺手搁在那里的册子,随手翻了几页,凉声道“太后是皇后姨母,自幼疼爱有加,贵妃倒是说说,为何要借赵太医之手,加害皇后?”
“因为陛下。”慕千雪压下纷乱无绪的心思,道“陛下册立皇后不过月余,就下旨废黜,必然引起百官不满,一旦君臣离心,就给了他们可趁之机。”
东方溯浓眉轻扬,“贵妃是说,他们还未死心?”
“当日在百官面前,他们迫于先帝遗诏以及当时的形势,方才不得不退位;但陛下与他们相处多年,当知这对母子的禀性,权欲薰心,贪得无厌,这样的人,岂会懂得死心二字,皇后就是他们用来对付陛下的一枚棋子,还请陛下千万不要中计。”
赵平清附声道“陛下,臣妾相信皇后娘娘是遭人陷害,还请您即刻开释娘娘,免受无……”话说到一半,她忽地打了个冷战,并非寒冷,而是东方溯漫过她的目光,冷得没有一丝感觉,后面半句话竟是再也说不下去。
“陷害……太后……赵太医……”东方溯缓缓念着这几个字,突然间他将册子狠狠掷在赵平清身上,低吼道“皇后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这样帮她说话,连自己亲生骨肉差点被害死都可以不管?”
赵平清没想到他会突然发那么大的火,一时被吓傻了,连话也忘了说。
慕千雪眉头紧蹙,道“陛下,昭容她……”
“朕在问昭容话,你多什么嘴!”东方溯语气森冷,看慕千雪的目光不带丝毫感情,仿佛是在看一个毫不相关的陌生人。
这一次,就连小元子也感觉到不对劲了,打从他在漪兰殿当差开始,从未见东方溯用这种语气与自家主子说过话。
看到连慕千雪都受了斥责,赵平清心里慌的不得了,对于自己答应慕千雪过来的决定后悔不已,只是走到这一步,已经无法回头,只能硬着头皮继续下去,“臣妾十月怀孕,历经动乱,九死一生方才生下孩子,岂有不疼他之理,但推己及人,臣妾实在不愿见到皇后因为一件莫须有的事情而受责罚,更不愿帝后有隙,所以斗胆请陛下皇后娘娘无罪!”
“你是说朕怪错了人?”这一刻,东方溯的声音在寂静空旷的承德殿听来,异常平静,仿佛无风时一动不动悬在枝头的树叶。
这样的平静落在赵平清耳中,却是越发的慌乱,赶紧磕了一个头,颤声道“臣妾不敢。”
东方溯冷哼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