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前,沈惜君借口将东方予恒接去长信殿,原本说好的只是养几日,哪知竟是迟迟不见送回,她去要人,每一次都被沈惜君或软或硬的打发了回来,始终不肯将孩子还她,这一拖就是数月,小聪子更打听到,沈惜君屡次在陈太后面前进言,大有将孩子归在中宫膝下的意思。
恒儿是她在宫中最大的倚靠,现在沈惜君想要夺她的孩子为己有,怎能不令她心急如焚。
东方溯思忖道“这件事,母后也与朕提过,难得皇后如此疼爱恒儿,就让恒儿在长信殿多待一阵子吧”
“可是……”赵平清大急,正要说话,东方溯又道“朕知道你想恒儿,但母后开了口,朕也不好多说什么,你就再等一阵吧。”
沈惜君——她果然请了陈太后出面。
赵平清恨得几乎咬碎了银牙,但她不能在东方溯面前露出任何不满或者怨愤,因为她在东方溯眼里,从来都是那么善解人意。
忍耐!一定要忍耐!
她屈一屈膝,低声道“臣妾明白,臣妾不会让陛下难做,就算……”她抬头,泪水在眼眶中打转,“陛下要将恒儿从此交给皇后抚养,臣妾也绝无二言。”
东方溯握了她的手,温言道“你想到哪里去了,恒儿是你十月怀胎生下来的亲骨血,朕怎舍得让你们母子分离,不过是暂时罢了。”
“多谢陛下如此疼惜臣妾。”赵平清欠一欠身,双目含情脉脉,“臣妾知道,陛下心中最爱的是贵妃,臣妾不敢与贵妃相提并论,只是请陛下记住,只要陛下一句话,哪怕是刀山火海,幽冥地府,臣妾都愿意为您走一遭!”
“朕知道!”东方溯紧一紧她的手,动容道“有你陪在朕身边——真好!”
“但陛下更希望陪在您身边的那个人……是贵妃。”赵平清含泪道“臣妾真希望,当日被东凌掳走的是臣妾,那样,陛下就不会日夜思念,朝廷,也不用大动干戈。”
“日夜思念……”东方溯怆然一笑,自嘲道“朕连贵妃的样子都想不起来,又怎么思念。”
赵平清眼珠微微一转,试探道“臣妾听说,太后命宫中画师画了贵妃的画像送来承德殿,陛下……还是想不起来吗?”
“朕只觉得画中人很熟悉,但你们说得种种事情,朕一样都想不起来,就像……从来没有这个人。”默然片刻,他道“平清,朕是不是一个很无情的人?”
“陛下是臣妾见过最情深重意之人,何来无情之说。”赵平清柔声安慰道“陛下现在想不起来,是因为受邪术所害,失去了记忆,待记忆恢复之后就好了;不过这种事情急不来,否则只会适得其反。”
“希望如此。”东方溯沉沉叹息。
赵平清盛了一碗自含章殿带来的银耳莲子羹递给东方溯,“昨儿个臣妾去给李太妃请安,太妃说起一事,臣妾觉得很有道理。”
东方溯一边吃着莲子羹一边问道“什么事?”
“太妃说,现在这宫里头太冷清了,以前先帝在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那会儿后宫佳丽无数,孩子也多,不知有多热闹;可现在呢,除了先帝遗留下来的那些太嫔太妃之外,便只有臣妾与皇后两人,大部分宫殿都空着,实在不成样子。”
东方溯咽下嘴里软绵香糯的银耳,随口道“太妃可是住得不习惯,想另择宫殿居住?”
赵平清“噗嗤”一笑,“太妃哪里是想换住处,她是盼着陛下早些选秀,充实后宫。”
“选秀?”东方溯皱一皱眉,摇头道“贵妃尚被囚禁在东凌,两国又随时会起战,朕哪有心思选秀,这件事以后再说。”
赵平清绕到他身后,徐徐捏着他的肩膀,“陛下说得这些,臣妾都知道,但陛下可曾想过,选秀也是为了江山安宁,社稷稳固。”
东方溯疑惑地道“这话怎么说?”
赵平清俯身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