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耳花瓶中,炭炉一烧,热气伴着香气幽幽没入空气中。
陈太后扶着宫人的手自后面走出来,闻到弥漫在阁中的香气,目光一转,落在那几枝腊梅上,露出一抹笑意,“可算是开了。”
“是呢。”秋月扶着她坐下,又将花瓶捧到陈太后手边,“往年还没入腊月就开了,今年足足迟了一个月。”
“看来这花也懂得躲懒。”陈太后瞧了一眼窗外明亮的天光,有些担心地道“昨日恒儿头一回在明瑟殿过夜,也不知他可还习惯。”
秋月递过裹着棉套子的平金暖手炉,“昭仪娘娘一定会好好照顾大殿下的,若太后实在不放心,奴婢待会儿派个人过去问问。”话音未落,有宫人进来恭声道“启禀太后,梁昭仪与大殿下求见。”
秋月一怔,旋即笑了起来,“这可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了。”说着,她对等着回话的宫人道“快去请进来。”
不多时,梁氏带着予恒走了进来,还未言语便先落下泪来,令陈太后惊讶不已,“这是怎么了?”
梁氏跪下,泣声道“儿臣有负母后所托,请母后责罚。”
陈太后听得大为皱纹,“无端端地责罚什么,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梁氏也不说话,只是默默啜泣着,跪在她身后的绣春将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听完她的话,陈太后露出一丝惊怒,示意嘴角还残留着一丝血迹的予恒上前,“绣春说的可都是真的?”
予恒委屈地扁一扁嘴,拉着她的袖子小声道“皇祖母,您让孙儿回长信殿好不好,孙儿真得很想母后,孙儿保证,以后一定会乖乖听皇祖母的话。”
陈太后挣开他的手,冷冷道“哀家在问你话,说!”
她虽不喜欢赵平清,对这长孙却是还算疼爱,予恒从未见过她这般疾言厉色的模样,害怕地往后退了一步,嗫嗫道“孙儿……不是故意的,是她先说母后坏话,所以孙儿才……才轻轻咬了一口。”最后那句话,轻得几乎听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