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击碎陈太后的自欺欺人,失尽血色的双唇间爆发出裂锦一般的哭声。
她已经失去了承帝,现在连唯一的儿子也生死未卜,甚至可能白发人送黑发人,自是痛楚不堪。
在一场大哭过后,容氏跪坐在陈太后椅前,悲声道“若陛下肯听太后的劝,就不会弄成这样,现在……现在可要臣妾们怎么办啊。”说到这里,她又哀哀哭了起来。
陈太后紧紧攥着紫檀扶手,十指一节节泛白暴起,声音寒冷如千年不化的冰川,“哀家记得,是谁一直在怂恿溯儿出征,又是谁害得溯儿生死未卜!”
容氏抹一抹泪,恨声道“都说人心是肉长的,偏她铁石心肠,陛下不介意她是西楚废后,册封她为贵妃,又万般恩宠;她却为一己私仇,屡屡置陛下于险地,真真是红颜祸水!该死!”
陈太后眼底闪烁着犀利森冷的杀机,缓缓道“你说的不错,她——该死!”说着,她豁然起身往外走去,容氏等人赶紧跟了上去。
无数脚步匆匆踩过被风吹落在地上的杏花,将它们踩得支离破碎,不复曾经的娇嫩鲜艳。
朱红殿门被人用力推开,惊动了正在给予怀讲故事的慕千雪,看到当先走进来的陈太后,她眉心微微一蹙,起身行礼,随即道“太后怎么来了?”
“叭!”一封绢蓝折子被狠狠扔在慕千雪脸上,力道之大,连鬓边的珠花都被打落在地。
谁也想不到陈太后会突然发难,夏月又惊又怒,忍不住道“太后这是做什么?”
陈太后看也不看她,只是痛恨地看着慕千雪,“现在你满意了?”
慕千雪淡然低头,“臣妾不知做错了什么,令太后如此生气。”
“做错了什么?”陈太后冷笑连连,半晌,她指着掉落在地上的折子,恨声道“你自己睁大眼睛看看!”
小元子连忙捡起折子递给慕千雪,看到折子里一个个分明的墨字,慕千雪犹如置身冰冰窖,连血液都几乎冻僵。
陈太后双目通红地指了她,咬牙切齿地道“哀家说过,若皇帝有什么三长两短,哀家绝不会饶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