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雨虽然大却下得不久,不过一个时辰便已经雨过天晴,天空一碧如洗,空气中弥漫着清新的水气。
蜻蜓展开透明的翅膀,在月华池上欢快地飞舞着,不时停在还残留着雨珠的荷叶上,红白相间的锦鲤在清澈的池水中游曳,鱼尾摆动,不时划出一道道水线,悠闲自在。
几粒鱼食的洒落,打破了这份平静,锦锂争先恐后地游过去抢时,一时水面上攒满了鱼头,有几条心急的锦鲤还跃出了水面,带起一连串水珠,在雨后的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犹如一颗颗透明璀灿的晶石。
随着鱼食一拨拨洒下去,围过去的锦鲤越来越多,在鱼食洒尽后,还依依不舍地徘徊在池边不肯离去,直至一叶扁舟驶来,方才不得不散去。
扁舟还没完全靠岸,站在上面的人影便纵身跃了上来,正是予恒,他递过一个刚刚采摘下来的莲蓬,笑道“母后尝尝。”
“你啊,小心一些,万一掉到池里可怎么办!”沈惜君一边责怪一边接过莲蓬,取了一颗新鲜莲子,剥去皮后放到嘴里咀嚼,“嗯,很新鲜也很甜。”
“甜?”予恒有些疑惑地看看莲蓬,随即也取了一颗莲子放入嘴里,刚一咬下就皱起了两道英气的眉毛,愁眉苦脸地道“明明是苦的。”
他这副样子惹得沈惜君笑了起来,带着捉狭的笑意道“尝到苦的了吧?”
看到她这个样子,予恒恍然大悟,“母后故意诓我。”
“母后这是罚你呢,谁让你瞒着母后。”听到这话,予恒讪讪地道“儿臣……那不是怕说了之后,会让万三察觉吗?”
沈惜君抚着他俊朗的面容,感慨道“母后知道,可母后心疼啊,这么大的委屈,你就一直自己一个人受着,还受了这么久;也怪母后不好,不仅不相信你,还打了你,一想到这个,母后心里就难受,母后……”
予恒见她越说越难过,赶紧握住她的手,“不怪母后,要怪就怪儿臣演技太好,看来以后儿臣可以去戏班子混饭了。”
沈惜君原本已经快要落泪,被他这么一打岔,顿时笑了起来,嗔怪道“就知道贫嘴。”
予恒笑着扶她到亭子里坐下,“母后养了儿臣那么多年,别说打几个巴掌,就算要儿臣的命,那也是应该的。”
“你啊。”沈惜君拭去眼角的泪水,欣慰地道“母后这辈子最骄傲的事情,就是有你这个儿子,就算现在老天爷要把母后的命收回去,母后也可以瞑目了。”
一听这话,予恒急忙道“母后快别说这样晦气的话,您可得长命百岁,看着儿臣娶妻生子呢。”
予恒的紧张令沈惜君心中越发温暖,微笑道“好好好,母后长命百岁,长命百岁。”
她一边说着一边又去剥莲子,予恒连忙拦住她,“这莲子苦,母后还是别吃了。”
沈惜君笑道“你采来的莲子,再苦也变成甜的了,再说莲子能够明目清火,是好东西。”说着,她看了一眼四周,感慨道“果然心情好了看什么都舒坦,真好。”
予恒有些内疚地道“是儿臣不好,让母后担心难过,儿臣答应您,以后都不会了。”
沈惜君笑语道“母后可记住你的话了,不许耍赖。”在予恒答应后,她又语重心长地道“这次的事,母后知道你是为了顾全大局,怕露了破绽,功亏一溃,但你要答应母后,一定不能有下一次了。虽然你不是母后亲生的,但在母后心里,早已经与亲生无异,你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母后……真不知该怎么办。”
“儿臣明白。”予恒抹去眼角的湿润,笑道“以后有什么事情,儿臣都与母后商量着办。”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听到予恒的回答,沈惜君心中一松,笑意重新染上眉眼,转而道“太子那边怎么样了?”
“张公公已经去东宫传旨了,这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