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庄老夫人病危的消息传遍了京城的每一个角落。
庄氏嫡亲一脉,在京中的都赶去老夫人床前侍奉,不在京的也着人去了书信。
赵琦妍作为嫡亲的外孙女,也在一大早去了靖安侯府。
她刚到不久,还没见到外祖母,就听说官家亲临探望。
为了避嫌,女眷被全部安置在了后堂。
女子一多的地方,总是免不了要闲话。
赵琦妍正听着一个和夫君和离后,带着还在襁褓中的孩子嫁入天家的波折叠起的故事时,一道清亮的女声吸引了她的注意。
“赵夫人,你听说了吗?周府前不久被休回家的那个姨娘程氏,自尽了。”
说话的贵妇人赵琦妍之前在观景楼上有幸见过一次,是徐枢相的夫人郑氏。
徐家和庄家倒是并不沾亲,郑氏来探望庄老夫人,是因为和舅母在闺中时便是好友,如今又有意和赵家结亲。
庄氏放下手里的茶盏,“这事我倒不曾听过。”
见庄氏不知,郑氏瞬间来了兴致,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我手底下有个丫鬟,她堂兄在周府当差,这次就是他堂兄带人送程氏回去的。程氏脸上被刺了字,又一路沿读休书,她自尽是快到她们家镇上了,她借口说口渴,下人就找了个路边的茶棚来喝茶,你们猜怎么着?”
说到这里,郑氏故意卖了个关子,等周围不少人都朝她看了过来,她才又继续说,“那天喝茶的人也多,周围人都在议论她,据听说还有两个孩子朝她身上扔了石子,她脸都被砸破了。”
“她也是个烈性子,喝完茶回车上的路上,竟一头撞在路边的大树上。等大夫赶到的时候,人已经没气了。”
众人听完,一阵唏嘘。
旁边有好事的人问,“像她这种给人当妾都不检点的女人,周府应该不会给她办丧事吧?”
郑氏点头说,“本来是不打算办的,但周府嫡出一脉没有嫡子,周家将来要传给庶长子,而这庶长子又是程氏亲生的,为着这庶长子的前程考虑,周家才把程氏的牌位接回来,全府挂白。”
她话音落下,立刻又有人接了话。
“周府挂白,庄老夫人又病危,那卓言和周家嫡女的婚事怕是要延期了吧?”
庄氏处变不惊,声音淡淡的,“这倒是不打紧,自古便有为长辈冲喜这么一说,而且周府也只是死了个姨娘,与嫡系并无干系。只是这到底是不太吉利,我会再去找一趟周夫人。”
好话坏话都被庄氏说了,她也没明确说赵宣寒的婚事会不会延期。
其他人没听到她们想知道的消息,却也识相的没再问了。
赵琦妍坐在庄氏身边,她脸上没什么表情,心里却是气难平。
前世聂氏被诬蔑通敌,死了也只是送棺出城,草草埋了,连牌位都没有,可程氏却因为生了个儿子,竟可以将牌位接回周府供奉。
她大哥哥的婚事还要因此被延期!
她前世也是生了个女儿,别说棺椁牌位,沈家怕是都不会派人去打捞她的尸身残骸。
感觉到赵琦妍情绪不对,庄氏转头向她看来,“妍儿,你可是不舒服?”
赵琦妍回过神来,摇了摇头,“没有,我只是觉得,大哥哥的婚事不应该为了这种人而延期。”
庄氏转头看了眼四周,见没人往这边看,才沉下脸低声训斥道。
“我知道你是为你大哥好,但以后类似的话莫要再说了!这种话我说可以,你还未出阁,若是让别有用心的人听见,再曲解意思外传,你得罪了周元轩不说,还要落个不敬尊长的名声,你还想不想嫁人了?”
赵琦妍在心里回了句“不想”,但行动上却乖乖点头,“我以后再不说了。”
见赵琦妍这么听说,庄氏也不好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