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容易喂了一碗药,江采儿将碗放在旁边的桌子上,忍了半晌,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陈言,“陈公子,妍儿……是谁啊?可是公子的夫人?”
听到这个问题,陈言脸上的表情一时很精彩,最终还是模棱两可的道,“他没有夫人,至于是谁,你还是自己问他去吧。”
江采儿短暂的纠结了一下这个问题,但最终还是将注意力投放在姚渲书身上。
原本二人约定今日去府衙,姚渲书发烧成这副模样,肯定是没法去了。
江采儿到自己的房间里,搬来了一床被子,也一并压到他身上。
然后又找了凉水替他擦脸,然后再到下午的时候又去煎了一轮药。
她一趟一趟做的熟练,一边的生活废物陈言大为惊奇,“想不到你还会的挺多的嘛。”
“我以前时常帮我爹照顾病人,做的多了就习惯了。”提到自己的父亲,江采儿的表情有些黯然,“就是不知道我父亲什么时候能回来,能不能找到我和母亲。”
“你爹如果是去了云州的话,来回少说也要一月,暂时不用着急,”陈言晃悠着腿,懒洋洋的道,“放心吧,我们这儿不收你饭钱。”
好好一句话被他说出来,就让人格外想要殴打他。
江采儿难得没有反驳他,而是低低的说了一句,“希望如此。”
幸好等到下午的时候,姚渲书的烧退了一些,他睁开眼睛,第一句就问的是,“外面怎么样了?”
陈言被他给气笑了,“姚大公子,你脸烧的快要能煎鸡蛋了,还有心情关心这个呢?”
说着从桌上端起来江采儿刚刚煎好的那碗药,然后舀了一勺,粗鲁地就往他嘴里怼,“快点喝!”
还没喂过去就被江采儿给夺过去了,江采儿把陈言给挤开,怒声呵斥道,“怎么对病人呢?!”
江采儿用勺子舀了一勺药,然后吹了吹,自己先尝了一口,再喂到了姚渲书嘴里。
药其实有些苦,若是像陈言这样的,宁可一口闷下去,也不愿意这样一口一口的喝,姚渲书却安安静静的喝完了一碗。
喝完药之后,他对着江采儿温声道,“你帮我将那边包裹里的布袋子拿来好吗?”
江采儿帮他拿来,姚渲书打开布袋子,又从里面掏出来了一个小小的锦囊。
锦囊打开,里面是漂亮的花花绿绿的糖块,姚渲书却把这一锦囊都递给了江采儿,道,“药有些苦,吃些糖吧。”
江采儿握着那全是糖的锦囊,不知怎么的,眼眶一酸就落下了泪来。
姚渲书有些不知所措,手忙脚乱的想找帕子给江采儿擦,“别哭啊,我是不是做了什么,让你难过了?”
江采儿用手背抹了抹眼睛,摇了摇头,咧出了一个笑脸,“没事儿,我就是太高兴了。”
和母亲失散后,江采儿自己走了五天,虽然只有五天,却看了世间百态。
却绝没有一个人将装满糖的锦囊递给自己,温声哄劝,“吃些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