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回信。陆睿丢了缰绳便往书房去了。
只这回信还不如不回,竟只有八个字。
善待璠璠,不必回信。
陆睿沉默许久无言。
直到夏青家的带着璠璠来书房找他,璠璠唤道“爹爹。”
陆睿回神,把信纸折了塞进抽屉里,露出微笑,将女儿抱到了膝头。
夏青家的把一叠纸交上去“这是大姑娘今日的描红。”
陆睿检查了,夸奖了一番。告诉夏青家的“明日让璠璠去给她伯祖母请安。”
夏青家的道“是。”
翌日带着陆璠往陆侍郎府去。
车子穿过繁华的主干道,拐了几拐,进入了另一条路。
路两旁没有店铺,只有院墙。这条路其实是两户人家宅院之间的间隔。往陆侍郎家去走过许多次了,往常里也会有行人车马,只今日,马夫驾着车一拐进去就觉得静。
静得诡异。
陆璠出门一前一后两辆车。有妈妈,有丫鬟,有小厮,有马夫。
车在这路上行了一半的时候,对面响起了马蹄声。
马夫觉得不对,想带住车子,对面疾驰的烈马已经冲到了眼前。那马浑身乌黑,四蹄踏雪。危急时刻被骑士急勒,前蹄抬起,人立嘶鸣!
虽没撞上,但陆璠所乘之车的马匹已经受惊,也人立起来,车子便翻了。
夏青家的脑袋撞在了车壁上,猝不及防,手中滑脱。
一个小小的身形便从车厢里滚了出来。
霍决按下马头,盯着那个孩子。
陆璠倒没有受伤,只是突然被甩了出来,在地上滚了好远,坐起来,扶着脑袋,觉得头晕晕的。
正在这时,有很大很大的影子笼罩住了她。
陆璠放下手,抬起头来看。
对坐在地上的小孩子来说,那个人实在太高了。他把太阳都挡住了。
陆璠抬头看去,那人几乎是一个黑色的影子。只这黑影生了一双特别漆黑的眼睛,正低头盯着她。
陆璠打了个寒颤。
现在正是北方最舒适宜人的秋日。
陆璠不能明白为什么会觉得冷。
因她小小年纪,虽感受到了,却还不能理解什么叫作杀意。
也不能明白,天子脚下,青天白日,监察院的人就敢封街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