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对于‘重开山河,的期盼。」
说到‘重开山河,的时候,他的语气重了一些,言语中的鄙薄之意丝毫不掩饰。
不仅仅如此,程千帆更是带着嘲讽汪填海的口吻对今村兵太郎说道,「老师,汪某人不会真的天真的以为帝国辛辛苦苦占领了支那,然后就是为了拱手让给他吧?」
今村兵太郎先是哈哈笑,然后他摇摇头,意有所指说道,「那是一个有着浪漫主义色彩的,同时又有着悲观主义灵魂的文人政客。」
自从这位国党副总裁逃离渝城,公开发表和平声明后,包括今村兵太郎在内的帝国高级外交官都更加重视研究汪填海。其中,今村兵太郎另辟蹊径的从汪氏的诗词、文章入手。在今村兵太郎看来,汪填海骨子里有着文人的多愁善感。谨以汪填海在帝国大正十二年所作的一首诗为例。
此诗名为:
浣溪沙——
远接青冥近画阑,鸥飞渺渺不知还。陵高弥觉碧波宽。玉宇鲜澄新雨后,翠岚融冶夕阳间。果然人世有清安。整首诗歌有着非常明快的音符,这正如汪填海此时的心境。
汪填海此时备受孙逸仙的器重,被委托代表其前往奉天同张雨亭会谈,可谓是意气风发。
转眼,传闻与其关系密切的一名女子在汪夫人的逼迫下,精神受到刺激自杀身亡,汪填海的精神大受打击,行文间颇有阑珊孤苦之意。
在今村兵太郎看来,对于一名在一个大国的重要党派中位列少壮派代表的政治家来说,这显然是不合格的。
由此,今村兵太郎向外务省提交之关于汪填海的研究报告中,着重提及了自己对于汪填海的性格的研究:
其人优柔寡断,多愁善感,有着可笑的浪漫主义思维,同时一旦遇到挫折,又会迅速悲观。
进而,他判断汪填海性格柔弱以至于多疑,反复。
今村兵太郎通过对于汪填海的诗词文章的研究,得出关于这位国党二号人物的性格分析报告引起了外务省的重视,此也是今村兵太郎近年来最自得的‘学术研究,之一。
正是因为如此,程千帆才会故意选择了有汪填海的这首诗歌的版面来包烧饼,就是为了引起今村兵太郎的注意和谈兴。
是的,正是谈兴。
由这首汪填海的诗歌引起的话题,显然令今村兵太郎颇为喜欢,他谈兴正浓的开课,向爱徒讲解自己对于汪氏的分析和研究成果。
程千帆并未提及汪填海此前在日本东京同日本人进行的密约谈判。
他很谨慎,甚至连旁听侧击都没有做。
他另辟蹊径,或者更加确切的说是不着痕迹的投其所好—顺着今村兵太郎的研究成果入手:
重点围绕汪填海的性格作为话题。
「这样一个没有果敢的政治决心,同时又多愁善感的文人政治家,帝国真的能够完全相信吗?」程千帆皱眉,提出了自己的疑问,「老师您也说了,这个人有着单纯的可笑的浪漫主义灵魂——」
他看向今村兵太郎,「我的感觉就是,这个人真的认为他组建了新政权后帝国就会让出占领区。」
「健太郎,我很欣慰你能够想到这一层。」今村兵太郎微微颔首,「你的这种感觉是对的。」
他轻笑一声,「事实上,对于汪填海,帝国一开始是非常不信任。」
从今村兵太郎的侃侃而谈中,从一位日本高级外交官的口中,程千帆近距离捕捉到了日本人,或者说日本内阁、外务省对于汪填海的矛盾态度。
而这种矛盾态度,其中最尖锐的一点就是:
没有足够信任。
首先是日本人对于汪填海提出的组建的新政权本身的怀疑。
今村兵太郎的讲课,认真聆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