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
她今日穿一身天水蓝云纹锦袍,头戴金冠,手中折扇同样以金丝勾边,端的是富贵逼人。
自古以来,美人多为权贵的装饰品,能得一位绝色佳人相伴的,若不是极有钱,就是身份非常高贵。有眼光的人瞧一眼月霜,就知道衡玉是个非常不好招惹的角色。
瞧秋分和冬至越吵越激烈,衡玉终于懒洋洋甩开折扇,啪地一声脆响,没什么威慑力地训斥道“行了行了,小爷又不是小孩子,吃什么糕点,也不嫌丢人。”
命秋分和冬至把糕点收起来,衡玉仰起头,望车水马龙的这条长街。
他们这一行人沿水路行了半个月,终于在两天前抵达金陵城。衡玉到来时闹出的动静很大,金陵城的不少官员都特意过来拜见她,衡玉只说自己是来游玩的,见了这些官员一面就把他们都打发走了。
在衡玉出神想事情时,月霜温声问道“公子,我们现在要去哪里?”
衡玉回神,摇了两下折扇“去赌坊看看吧,我还没见识过金陵的赌坊。对了,冬至你现在赶紧去包条画舫,我们今晚就去见识见识秦淮河的大好风光。”
接下来一段时间,衡玉什么正事也不做,日日出入赌坊,兴致起来就去斗鸡遛狗,偶尔会去秦淮河畔宿醉不归。
金陵城里最富贵的纨绔子弟,都未必能有她三分风采。
赌坊消息最为流通,秦淮河畔牛鬼蛇神都有。衡玉倚在画舫栏杆边上,望这潋滟多姿的秦淮河,缓缓倾倒酒杯,将杯中的美酒倾洒而下,让它们滚入这片河流里。
等到杯中的美酒撒完,衡玉手松开,这樽金杯也落入河里,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像极了在为金陵一些官员敲响的丧钟声。
她在金陵一待就是一个月,该摸清的,该查探的,都已经差不多了。
“明日我们出发去嘉兴吧。”衡玉转身,对冬至说。
冬至行礼退下,将衡玉的意思转达给队伍的其他人。
时间一晃而过,天气最酷热的时候,衡玉抵达桐城。
桐城乃人杰地灵之地,这里有座名山叫龙眠山,盛产茶叶,衡玉到了这里后就不急离开了。
——天气这么热,太阳这么晒,打死她她也要在这里避避暑再走。
“快,少爷我不行了,再换盆冰来。”衡玉趴在马车里,叫苦连天。
秋分和冬至原本是能忍受这些酷热的,生生被她喊得也觉得热起来。
二人知道自家殿下什么都好,就是自幼娇生惯养,受不得一点罪。冬至无奈道“少爷你再忍忍,我们快到尚府了,到了那才有冰用。”他们现在坐在马车里赶路,刚刚已经下去买过冰块了,现在他们在茶林间赶路,哪来的冰去换。
没办法了,秋分、冬至和月霜三人只好用力给衡玉打扇子,让她能够舒服一些。
衡玉叹口气,自己也抓过一把折扇,用力给自己摇。
这人啊,就是不能太娇生惯养。
年年都是冬暖夏凉的,突然酷热难耐,自然就遭了罪。
“好了好了,尚府到了!”充当车夫的密八素来沉稳,今天却激动得险些破了音。
衡玉眼睛一亮,原本还病恹恹的一个人瞬间精神起来。她从趴到坐,施施然整理自己的衣袍发冠,几息时间内,就瞬间恢复了那副翩翩佳公子的姿态。
马车停下,衡玉亲自掀开帘子,踩□□走下马车。她抬起眼,正好撞上尚原的视线。
这回她来桐城,主要是为了访友。自从几年前离开京城后,尚原就回了桐城老家,住在龙眠山山脚下,兴致起来会带妻子去茶田里伺弄茶叶,平日就焚香煮茶、教导自己收下的两个亲传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