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还有两瓶药,晚上一瓶即可,因为是重复的药,用药时间须有间隔,所以分开在上下午。”秦语拿出几瓶药向太子妃解释。
太子笑着道谢。
太子妃却是欲言又止。
太子精神略好,且刚吃过饭,他坐着和楚延年聊了会儿天。
有人说,人快病死的时候,自己是有感觉的。
不知太子是否就是这种情况。
秦语从太子的眼睛里,能看到一种超脱生死的释然。
他拉着楚延年说话,也总是说儿时的趣事。
太子说得轻松畅快,有时候说着说着就笑起来,他脸上泛起病态的红晕。
楚延年却是眼睛都红了。
太子妃看着太子如今模样,她拉着秦语的手到一旁,妯娌两个说悄悄话。
“我能不能求弟妹一件事儿?”
“太子妃何事?竟用得‘求’字,我们不是一家人吗?若我能帮,必不推辞,若实在无能,也不欺瞒,您只管说就是!”
秦语语气诚恳,实则这话已经留好了退路。
太子妃长叹一声,眼眶发红,泫然欲泣。
“能不能求弟妹去往东宫,给太子治病?这事情,若由别人来做,我总不放心,心神不宁的……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我想起那女子所作所为,简直坐立不安,夜不能寐……”
“胡闹!”
太子和楚延年的话音,不知什么时候停了。
两人正看着这边,太子脸上泛着红晕,像是擦了两个红脸蛋儿。
“弟妹大着肚子,先前又经历了那般磨难!你叫她整日出府奔波?宫里没有太医?东宫没有大夫?”太子说完,就咳起来。
太子妃闭了闭眼睛,痛苦地说不出话来。
太子倒不是虚情假意,看他脸色语气,是真觉得不妥。
秦语看了看楚延年纠结的脸色,想了想说道“若是王爷在家,那就王爷陪着我去?我确实身子不便,不敢擅自奔波。”
太子妃猛地睁开眼睛,目光充满希冀,“燕王爷,可以吗?王爷既能陪同王妃,也能时常见见太子。我瞧着,太子和王爷在一起的时候,整个人都精神多了!”
太子指了指她,咳得没说话。
楚延年起身给太子抚背,“也好……”
“若是燕王殿下事务繁忙,我来接送燕王妃。我去向父皇母后求恩典,求准我出入东宫,为接送燕王妃。”太子妃恳切道。
秦语以为楚延年必不会同意。
但他目光落在太子身上良久,都没说话。
“王爷?”秦语轻唤他一声。
楚延年抬眸之间,眼底有清晰的痛苦纠结。
“我看可以。”秦语小声说。
楚延年迟疑地点了下头。
一面是他妻儿,一面是他亲兄长。
要做出这个决断,对他来说有点儿难。
但他尽量每次都亲自护送,偶然由太子妃接送,也算稳妥。
这是折中的两全之策,他不想放过这个机会。
于是,就这么说定,太子妃这才欢欢喜喜的迎了太子回宫。
当日下午,楚延年就陪着秦语一起去了东宫。
因晚上还有一瓶水,燕王夫妇便在宫中逗留了几个时辰。
秦语送了太子妃两盒面膜,告诉她这东西是怎么用的,如果有过敏反应,就当立即停用等等。
太子妃见过皇后娘娘的神奇变化。
“阿娘看起来年轻了太多。我瞧着倒像是我的妹妹了。”太子妃掩口轻笑,对秦语送来的东西,格外珍惜。
“这是岭南之地送来的杨梅,格外新鲜,弟妹快尝尝。”
秦语想起了那首名垂千古的诗句,“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