冼紫英担心这獒犬的行为,会引来那养犬人的注意。
他们只要往树下一站,或是留意往树上一看,一定会发现藏匿枝叶之间的她。
单是丫鬟被她爹发现,她爹或许还能找来借口遮掩。
倘若是连她都被抓包了……可以想象,她爹的表情一定精彩极了……
“狮子,过来!”养犬人喊道。
但那獒犬直勾勾看着树上,一动不动。
“你在那儿看啥呢?”养犬人一边问,一边向大树走来。
“完了……”冼紫英绝望地想,“若不是那中原女子,忽然来到……我也不会落在如此境地!”
“诶?”养犬人的顺着獒犬的视线往上一看,顿时发现了树上藏着的女子。
“你是何人,在此干什么?你是如何进来的?”养犬人厉喝一声。
蹭蹭……一大群猎犬,虎视眈眈地蹲在树底下。
冼紫英一颗心,真是揪得紧巴巴的,至此,咔嚓一声,裂开了。
树上的姑娘,以及被猎犬要死的婢女,都被带去了元帅府前院儿。
冼紫英一路上都在想……事情已经是最坏,不能更坏了,但还有一个好处……就是她终于可以见到楚延年了!
这可为不幸中的万幸……也算有所收获。
但冼紫英显然是想多了。
这点儿小事儿,还不至于让楚延年亲自处理。
前来处理的,乃是楚延年跟前的亲卫,朝九。
朝九看了看那被撕咬得面目全非的婢女,又看看冼紫英。
“去请冼城主来。”他冷声吩咐。
“别叫我爹了,我自己处理,要罚要剐,冲……冲我来。”冼紫英色厉内荏。
朝九轻嗤,“冲你?你还不配。”
“你……”冼紫英气得脸色涨红,楚延年帐前亲卫,这么傲的吗?
“我可是城主的女儿!”
朝九点点头,“所以才请城主来。”
冼城主才刚离开元帅府不久,又被人追了回来,他还以为是刚才的事情没有交代妥当。
没想到……
“英儿?你不是走了?怎……怎么进来的?”冼城主目光一瞟,看见了她旁边那个血淋淋的婢女。
“这……”
冼城主倒吸一口气,这也太惨了。
“帅府西北方向,因养有猎犬,所以格外修高了围墙,那墙有一丈多高。也不知冼三小姐是如何带着婢女,翻墙进入犬舍的?更不知道三小姐意欲何为?冼城主是可以出入帅府的,且今日就在,你这么着急翻墙进入,是要刺探何事?受谁人指使?”
朝九还没问完,冼紫英就变了脸色。
“你少含血喷人,我没有刺探任何事!也没有受人指使!”冼紫英并不傻,她知道,如今想要得救,得想让她爹相信她……
但朝九那一番话说完,她爹看她的眼神格外不正常。
说她“受人指使”岂不把她爹也给连累了吗?
“那冼三小姐倒是说说,您翻墙进入犬舍,究竟意欲何为?”朝九看着她目不转睛。
冼紫英红了脸,哼哼吃吃半天说不出话来。
她爹忍不住,在她胳膊上给了一巴掌。“你说呀!做都做了,现在没脸说了?早干什么去了?”
冼紫英吞吞吐吐,半晌才咕哝道“听说元帅府从京都来了一位女子,貌美无双,是元帅……喜欢的。”
她本想说夫人……但话到嘴边,又狡猾地拐了个弯。
“我想看看她长什么样,是不是像旁人说的,那么貌美。”
冼紫英瞧见朝九似笑非笑,再看她爹,简直要被她气死了。
冼城主面红耳赤,半晌说不出话来。
“罢!罢!子不教,父之过,是我没教好你!”冼城